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便起身开始在附近四处打探消息。几番询问下来,符合条件的盲眼少年有了三四位,我打算将他们身边的女性信息逐一搜集清楚。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如此,我每天埋头搜查,逐一确认这附近盲眼少年的情况以及他们周围人的相关信息。
按照这样的效率,我相信,即便再谨慎些,用不了三个月,甚至只需一个月,我就能找到悬赏目标。忙碌了一整天后,我伴着洒满月光的街道回到了家。
刚踏入单元楼道时,鼻尖忽而掠过一股特殊的气味——那令人心悸的气息对于经历过多场副本的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是血腥味。为了省下开销,我租住在这幢破旧的老式居民楼里。
这栋楼已经有着三四十年的岁月,外侧没有小区的规制,单元门直接连通着一条偏僻且狭长的小巷子。
楼里的年轻人大都已经搬走,留下的多是不愿挪窝的老人。此刻差不多已是他们歇息的时间,整栋楼显得死寂无声。
这里是一梯两户的设计,总共只有四层。我住在一楼,对面的房间空无一人。如今,一楼的楼道灯早已坏掉,四周笼罩在一片令人压抑的黑暗中。
那弥漫在空气中的鲜血气息似乎暗示着,这座老旧楼房里藏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危险。
略作思忖后,我还是从储物装置中取出测影仪与主神空间兑换的防御道具,并打开了手电筒,径直朝楼道深处走去。在这个时空里,“没有身份”的我所能停留的时间有限,因此必须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手电筒的惨白光线切开了黑暗,照亮了墙壁上的斑驳污渍。我缓缓抬起光束,一个黑影猝不及防地撞入视线,倒在了我的门前。我屏住呼吸,重新用手电筒仔细照向那里——那是一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人。
他似乎正处于半昏迷状态,虚弱地倚靠在我的屋门上,借力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鲜红的血液自他的身体流淌而出,在地面蔓延开来,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湿润痕迹。
仅能看清的半边侧脸模糊不清,但就在那一瞬间,我竟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我又向前迈了两步,强光似乎让他本能地皱起眉头。他的黑色睫毛轻微颤动了一下,像是试图挣扎着站起来,但却因体力不支重新跌落。
就在这短暂的动作间,我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那是张极为青涩、却带着几分现代气息的脸庞,宛如记忆深处某个人的投影:顾时夜。我的动作顿时僵住了,还未等完全反应过来,已经下意识地把手电筒的光束向下移开,随后快步走向他。
到了近前,我蹲下身,将手电筒放在一旁,伸手准备扶起他。然而,就在这一刻,一阵冰冷而坚硬的触感猛然抵住了我的后腰。
我猛地低头,与一双寒凉如冬夜般的眼眸对上——那目光深邃而凌厉,完全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平静中透出危险的锋芒。
???别动!
我没有动,只是保持着这个动作看着他。
楚天悦我住在这里。
楚天悦我现在要回家。
楚天悦我可以带你一起进去,你在这里容易,被发现。
他抬手时,动作显然牵动了伤处。我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正一点点浸透我的上衣。片刻后,他的手无力地垂下,这无声的姿态像是默许了我的帮助。
我小心翼翼地将少年搀扶进屋,他虽已半昏迷,但眉宇间仍旧紧绷着一丝警惕。
待把他安置在沙发上,我迅速检查了他的伤势。背部有两道伤口,深且狰狞,血迹虽多,但好在并无生命危险。
所幸,为了应对副本中的未知危机,我提前学习了一些急救和伤口处理的知识。此刻,这些准备救了急。 简单包扎后,我暂时止住了血,然后立刻转身出门清理门外的血迹。
那些鲜红的痕迹若是被人发现,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还好,我也曾为各种可能的情况做过功课,对于如何彻底清除血迹并不陌生。
确认所有痕迹都被处理干净之后,我又回到屋内,再次检查少年的情况,确保他暂时无碍。
锁好门,我匆匆赶往街边的药店,随后又在旁边的24小时超市买了一套新衣服——他的旧衣已经被鲜血浸透,为了给他处理伤口,我不得不把衬衫剪开,自然无法再穿。 回家后,我重新为他清理了伤口。
那两道伤痕在背上,边缘参差不齐,像是一次意外碰撞留下的印记。从形状上看,并非人为所致,而是某种尖锐物体刮擦的结果。
处理完毕,我端来一杯水,手里捏着刚买的口服胶囊,轻轻递到他嘴边。他的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抗拒,但最终还是顺从地吞下了药片。
这一切做完,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看了眼沙发上的少年。他依旧虚弱得令人心疼,但至少,现在是安全的。
楚天悦吃药吧,止疼的。
他却不张嘴。我知道他是心怀警惕,如果他只是一个陌生人,我应该不会再多管闲事。但是看着他那张熟悉却青涩的脸,我却难以抽身离去。我把胶囊打开,将药粉融入水中,然后自己先喝了一口。
楚天悦你看我也喝了,你睁开眼看一下?
他没有睁眼看着,但这次他很配合的把药水喝了下去。夜已经很深了,我所居住的这个老房子只有一室一厅。我把少年安置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对方陷入沉睡后,才转身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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