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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女(中)

世界之外:遇见他们即为上上签

我朝着卫生间的方向慢慢走去,易遇连忙上前搀扶住我。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像是在宽慰他一般。

热水哗啦啦地倾泻而下,滚烫的水流顺着皮肤滑落,将心头的烦闷冲刷得一干二净。

在这片热流之中,我的思绪也逐渐清晰起来。我必须弄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才能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此刻,我心里已经勾勒出了第一步行动计划——眼盲的原因,或许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这次任务中,我的身份是一位盲女,而按照任务设定,我需要找到走出人生困境的方法。

可如果仅仅是为了复明,那么这任务未免显得太过平淡无奇,失去了它应有的深度。

失明分为先天与后天两种情况。若是先天失明,身体理应经过长期适应,感官也会更加敏锐,比如听力更为出色。

然而,我并没有感受到这些特质的存在。反而是后天失明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这种状态相对来说更容易处理,也更贴近复杂的人性纠葛。

为什么会失明?是因为自身病变,还是外界因素所致?如果属于后者,那是意外造成的,还是有人蓄意为之?更重要的是,如果是后天失明,那我必然会寻求医疗帮助,而医院或许藏着我想要的答案。

思索至此,我关掉了混水阀,用毛巾擦干身体,然后披上易遇的衬衫。他的衣裳宽大松垮,罩在我身上,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然而,对于一个盲人而言,那些细小的纽扣却成了难以驾驭的阻碍。

卫生间里蒸腾着水汽,闷热的气息让人觉得压抑。我还未能完全适应盲人的生活节奏,耐心早已消耗殆尽,只好匆忙系好纽扣,推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饭菜香气,令人心生暖意。就在此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易遇的身影。他走到我身旁,伸手撩了一把我还在滴水的发丝,指尖的触碰带着些许不经意的温柔。

时代旧影.易遇我们先吃饭。

楚天悦好,闻到菜香我就饿了。

楚天悦你有没有写热水澡?

时代旧影.易遇我已经洗过了。

他忽然沉默了片刻,安静的空间里,他的呼吸声存在感很强。

楚天悦怎么了?

时代旧影.易遇你的衣服的纽扣系错了。

他拉起我的手,在我衣服上摸了摸,纽扣处不平整,看来的确是上下扣错了。我就说扣子太多的衣服不适合现在的我穿,易遇会不会是故意的?易遇却像是能看穿我的思绪一般。

时代旧影.易遇不好意思。

我摇了摇头。

楚天悦我没有怪你。

我抬手,想要重新系好纽扣,但眼睛不方便。

时代旧影.易遇我帮你系好,可以吗?

他的气息打在我的耳廓。我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楚天悦好。

易遇修长的手指解开衬衫最上面的那颗纽扣,带着凉意的指尖不经意的划过我胸口的肌肤。

冰凉的触感令我有一瞬间本能的想躲。可他的手指又很快向下,替我将其他的扣子系好。

暧昧转瞬即逝,却好像一只冰冷的铃铛,在我体内摇晃。系好扣子,易遇看向我。

时代旧影.易遇好了,我们吃饭吧。

楚天悦好。

他拉起我的手,带我走向餐桌,这次,我便任由他拉着。易遇将每个盘子的位置只给我,我熟悉后,便能自主进餐。外面风雨琳琅,熟悉的房间里安温暖安静,吃过晚饭,我向易遇开口。

楚天悦我的眼睛,我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问题,我想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

楚天悦你可以陪我吗?

时代旧影.易遇好。

时代旧影.易遇我来安排医院。

易遇安排的是一家诊费不菲的私家医院,这家医院里有西城市最好的检测设备和最专业的医生。预约时间是在下午。医生先是用精密仪器为我检查的眼睛,又详细的问了我一些问题。最后判断出,我应该是接触到了某类化学药品,造成了暂时失明。

跑龙套医生:眼睛会好的,就是时间问题,然后要注意用眼,按时吃药,保持好心情。

跑龙套医生:去药房拿药吧。

我听到医生撕开纸张的声音。易遇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时代旧影.易遇我去取药。

楚天悦好。

是我疏忽大意了,这个时代的医院还没有联网系统,我即便在其他医院治疗过,但这家医院也不会有我的病例。

但现在我只知道自己接触过化学药品,这个范围实在太大——我是化工专业的学生,还是研究人员?或者是我只是一个化工厂的填科工人?

我无法判断。隐隐约约的,我能感受到医生在打量我,目光带着探寻意味。

眼睛看不到,我判断不出来她的表情,这令我有些被动。我皱了皱眉头。

跑龙套医生:哎呦,楚小姐,你的手……

我往后缩了缩手。

楚天悦昨天不小心跌了一跤,没事。

医生径直拉起我的手,左右端详了片刻,又忽的往上拉了我的袖子。

跑龙套医生:你这胳膊也有。

我一头雾水,医生拉起我另一只手在我的胳膊上摸了摸——触感粗糙,并不平滑,而且有些干燥。

跑龙套医生:摸到了吧?你这是烫伤,我再给你开一些促进伤口愈合的药。

我皱了皱眉头,又是烫伤,又是眼部接触化学药品造成失明,看来我的确经历过化工事故。

易遇取药回来后又去拿了一份促进伤口愈合的药,又和医生确认过药物的用法,用量和注意事项。

我们从医院离开,上了车,易遇关好车门,我敏锐的感知到,他有2秒钟的沉默。

楚天悦怎么了?

易遇沉吟着开口。

时代旧影.易遇我要回公司,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时代旧影.易遇我不太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楚天悦好啊。

楚天悦刚好我还得涂药,滴眼药水,我自己看不到。

楚天悦我自己在家也怪无聊的,不如陪着你。

我听到易遇轻轻的笑了一声。

时代旧影.易遇我在工作,你也可能会很无聊。

我摇了摇头。

楚天悦跟你在一起,我不会无聊的。

易遇似乎看向我,目光静静的落在我身上。我拍了拍他的手背。

楚天悦走吧。

我们一起回到了他的办公室。因为我对这里并不是很熟悉,所以即便我使用了增强感知的道具,也感知不到太多东西。不能视物,我滴眼药水不方便,易遇代劳了。

他将我按在一个椅子上,然后挽起我的衣袖,在我裸露的肌肤上涂上药膏。

他的手指稍凉,动作很轻,揉着我手臂上新生的肌肤,有几分痒意。

时代旧影.易遇疼吗?

我摇了摇头,这些伤口已经是大约一个月前的了,已经不会有多痛了。我扬起脸,朝他笑了笑。

楚天悦不疼,你放心。

易遇抬手,指尖轻缓地落在我的脸颊,那动作仿若一片羽毛拂过。他腕间残留的药香,随着他的每一次细微移动,悄然钻入我的鼻息。

我心中迫切地想看清他的神情,想知道他是否依旧为我而忧虑?我用力眨了眨眼,可刚滴入的药水毫无作用,眼前依旧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无奈之下,我垂下了头。下一瞬,易遇却握住了我的手,将它轻轻贴上了他的面庞。他肌肤的温度透过掌心传递过来,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我微微怔住,随即掌心缓缓上移,手指细细描摹着他的轮廓——浓密纤长的睫毛轻扫过我的手心,像是某种无声的告白;高挺的鼻梁与柔软微凉的嘴唇勾勒出分明而又柔和的线条。

在这一刻,我仿佛用指尖“看”到了他的模样,每一处细节都深深镌刻进我的心底。

楚天悦我见到你了。

时代旧影.易遇嗯,你可以随时见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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