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火很开朗，她也很幽默，和她聊天总归不是那么无聊，但是当我告诉她清风小姐的存在后，她变的有些许沉默了，大概是觉得我像个傻子一样精神错乱了吧，因为除了我好像别人都看不见清风小姐，这是个很神奇的事。

沉默了半晌我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奇怪？我总和一阵看不见的‘风’说话像个傻子一样。”

“不不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你和我很像，我也曾看见过一阵看不见的‘风’…”她很慌乱，极力的解释她并没有觉得我奇怪，她也曾看见过一阵看不见的‘风’。因为，除了海伯伯，所有动物都觉得我疯了，我和看不见的空气说话。

说完火团小姐又沉默了很久，她低垂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概是不好的事吧，才让她突然就变得沉默了。

一觉睡醒，黑色的焦炭躺在石堆中央，一夜的交谈我把她当做自己的朋友，我想，她大概是获得新生了吧，她走的时候悄悄的，我们谁也不知道，只在醒来时看见满地的焦炭。

我刨了个小土堆，把剩余的木炭埋了下去，我不习惯离别，这种感觉很讨厌。

清风小姐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我知道其实清风小姐也不习惯离别，第一次见到清风小姐我就感觉到了，我和她好像很久以前见过，我们似乎都很熟悉对方，这很奇怪。

我们该启程了，这里的昼夜温差让我有些不适应，所以我们决定提前飞往其他地方，我远远的看了看拱起的不算太高的小土堆，在心里道了别，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我们是一样的又好像不是一样的。

我带着悲伤与清风小姐一路向北前行，她说北边有极美的光芒，或许见了那光芒可以暂时让我忘记火团死去的悲伤。是了，那团火不知道存活了多久，她会一直活着，只要我还记得，只要清风小姐也还记得。

越偏向北边的地方就越冷，不得已只好先耽搁几天修整好再去。这座新的城镇到处都是白色的雪，和我的羽毛颜色相像。

“雪，是白色的。”

“嗯，白色的，和你的羽毛一样，很美，你也一样。”

清风小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轻轻的笑着，族中长辈说的笑不露齿大概说的就是清风小姐现在笑着的样子吧？

这片寒冷的地方总是带着水浇不灭的热情。

清风小姐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她总是很安静，一句话也不说，有时候甚至找不到她，她的情绪也总是莫名的低落，她…要走了吗？风是自由的，祂们总会消散在某个角落，或许清风小姐也要走了吧…

越往北走，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的奇怪画面也越来越多，好几次，我都在梦里看见我有人的身体，穿着又红又白的衣服跪坐在平坦的地上抱着一颗模糊的头颅哭泣，又或者跪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崩溃大喊，祂不像是梦境，更像是记忆，比梦境更真实总让我觉得自己以前经历过？

清风小姐又不见了。

这一次我从“梦”中醒来又没看见她。这几个月一直停留在这座城中，时间比以往长了不知道多少倍，好像有什么在阻止我前往北方，可是我四处寻找，都只有一片空白。这种无力感好像在很久之前就体验过了。清风小姐又不见了，我找不到她了，又一次。

我问遍了附近的动物，所有动物都觉得我疯了，它们的眼中，从来都只有我一只小动物来到这里，从来没有什么清风小姐…我大概也是疯了吧，可我还是想找到她。我找遍了整座城，去遍了各个角落，哪里都没有她，平常只要在街巷的拐角出找找她就出来了，但今天，我怎么也找不到她了，我找不到清风小姐了…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脑中冒出的画面越来越多了。“梦”里的人们叫我“栀栀”“小姐”还有“阿栀”…好熟悉的名字…到底是谁的呢？清风小姐又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