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的空气潮湿而沉闷,混着铁锈般的血腥气。
舞园沙耶香的尸体靠着墙面,苍白的皮肤在冷光下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
她的右手腕处有一道明显的紫红色淤痕,形状不规则,像是被某种圆柱形物体反复击打所致。
那痕迹边缘泛着青,中心呈暗紫色,在苍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大概是被房间里的金箔刚知道刀造成的。”二阶堂千的声音在浴室里回荡,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尸体周围的痕迹。
二阶堂千的笔尖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他的目光扫过整个浴室。
浴缸里的水早已冰冷,却仍漂浮着几缕暗红。
水珠沿着瓷砖缝隙缓缓爬行,在地面汇聚成蜿蜒的血色小溪。
“房间内部打斗痕迹明显,受害者在死前有反抗。”二阶堂千轻声说道,笔尖在纸上留下清晰的记录。
苗木诚站在浴室门口,双拳紧握又松开,关节处泛着不正常的白。
他的目光在舞园沙耶香的遗体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自责。
他缓缓走进来,脚步轻得仿佛害怕惊扰了沉睡的灵魂,然后蹲下身,仔细检查着地面上的每一处痕迹。
“这里,”苗木诚突然指着一处几乎不可见的擦痕:“像是挣扎时留下的。”
二阶堂千和手冢万理对视一眼,走过去查看。确实,瓷砖地面上有一道细微的划痕,方向朝向门口。
接下来,二阶堂千和苗木诚就没在找到其他线索了。
他们仔细检查了浴室的每个角落,翻看了所有的物品,甚至检查了通风管道和下水道,但都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看来这个房间的线索已经找得差不多了。”二阶堂千合上笔记本,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苗木诚点点头,眉头紧锁:“我们得去别的地方看看,也许能找到更多关于凶手的信息。”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手冢万理问道,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二阶堂千沉思片刻,目光忽然变得坚定:“我想去厨房看看,验证一下凶器是不是厨房里的刀。”
手冢万理和苗木诚都表示同意。
苗木诚的眼神中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认真——
他知道自己被怀疑是凶手,但他要用事实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自从发现舞园沙耶香死在他原本应该入住的房间后,悔恨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如果不是他提出换房间,如果舞园还住在原来的房间,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走吧,”苗木诚率先转身朝门口走去,声音低沉却坚定:“我们一定会找到真正的凶手。”
走廊的声控灯在三人脚步声停驻时亮起惨白的光,瓷砖地面映出三道交叠的影子。
二阶堂千的指尖悬在门牌上方三寸处,金属门牌边缘凝结着细小的水珠,在LED冷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晕。
舞园沙耶香五个烫金字在门牌上扭曲变形,像被泪水晕开的墨迹。
"奇怪?" 他无意识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喉结在苍白的颈间上下滚动。
电子学生手册的蓝光在掌心明明灭灭,屏幕倒映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峰——
"苗木同学是跟舞园同学换过房间吗?" 他突然转身,蓝色刘海扫过睫毛,在眼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声音里带着克制的急切,像绷紧的弓弦。
苗木诚的帆布鞋在地砖上蹭出细响,他垂头盯着自己绞紧的十指,指节因用力而泛着青白。
"嗯,对。" 尾音轻得几乎要融化在中央空调的嗡鸣里。
"换房间的时候又换门牌吗?" 二阶堂千的笔尖在笔记本上洇出墨点,他浑然不觉地继续追问。
刘海随着前倾的动作滑落,遮住半边泛红的耳尖。
"啊?" 苗木诚终于抬头,茶褐色的瞳孔在冷光里收缩成受惊的猫科动物。
他顺着二阶堂千的视线望去,门牌上舞园的名字在阴影中仿佛正在渗血。
“不是我换的。”喉结剧烈滚动,尾音带着颤抖的余韵。
“那会是谁换的呢?”手冢万理忽然轻笑出声,斜倚在墙面的姿势慵懒如猫。
他茶褐色的发梢扫过二阶堂千的肩头,带来薄荷混着雪松的冷香。
眼睛弯成月牙,瞳孔里却盛满不加掩饰的专注——
"舞园同学?" 二阶堂千的笔尖在纸面戳出小小的墨团,他习惯性咬住笔帽,齿尖在塑料上留下月牙形的凹痕。
走廊顶灯在他发顶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碎钻。
"凶手?" 苗木诚的声音带着迟疑,像试探着触碰带刺的玫瑰。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衣摆,将棉质布料揉出细密的褶皱。
两个答案在空气里相撞,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二阶堂千的睫毛猛地颤动,像被惊飞的蝶。
他下意识转头寻找某个视线,却撞进手冢万理含着笑意的目光里——
那双眼正专注地描摹着他的轮廓,连最细微的表情变化都不肯放过。
“二阶堂同学为什么会认为是舞园同学换的呢?”苗木诚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他向前半步,帆布鞋在地砖上蹭出短促的响。
“那苗木同学呢?”二阶堂千的笔尖在舞园和凶手两个词之间划出凌乱的线条,他有些慌乱地挠了挠后脑勺,发丝在指缝间翘起倔强的弧度:“为什么会认为是凶手换的?”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像灌满了未凝固的树脂。
二阶堂千的余光瞥见手冢万理正用拇指无意识地摩挲门框边缘的划痕,那个总带着笑意的唇角此刻抿成平直的线。
某种隐秘的默契在三人之间流动,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逐渐与空调外机轰鸣同步。
“苗木同学能说一下舞园同学为什么要和你换房间吗?”二阶堂千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声音在走廊上回荡。
苗木诚歪了歪头,语气平静得像是讨论天气:“害怕。”
这一次轮到二阶堂千歪了歪头,蓝色的刘海随着动作垂落,遮住半边带着疑惑的眼睛。
“昨天晚上舞园同学来找我,说她的房门忽然嘎吱嘎吱地摇晃了起来,像是有人要强行破门而入一样。”苗木诚补充道。
“我原本以为是黑白熊,但是她说开门后一个人都没有,她很害怕,我就提议让她今晚在我房间里过。”他继续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不经意的体贴。
“?”二阶堂千愣了一下,然后用一种“兄弟你在说什么”的眼神看着苗木诚,嘴角微微抽搐。
“我没有那种意思!”苗木诚当然看懂了二阶堂千的眼神,急忙解释,双手在空中挥舞,像是要赶走什么看不见的误解。
只是没想到解释完后二阶堂千一副我还什么都没说”的样子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
苗木诚意识到自己解释早了,脸有些发烫,像熟透的番茄。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来澄清这个越来越尴尬的误会时,手冢万理忽然插在两个人中间。
“好了苗木君,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呢?”手冢万理笑眯眯地问道,语气温和得过分,但苗木诚看着这张笑脸,感觉对方不怀好意——
那笑容背后藏着某种只有恋爱中人才会有的雷达雷达。
“然后舞园同学就提议仅限于今晚,跟我交换一下房间。”苗木诚如实回答,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无意中触动了某人的敏感神经。
“仅限于今晚?”二阶堂千有些差异,挑了挑眉,又问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对。”苗木诚如实回答,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微妙的三人关系中。
手冢万理站在两人中间,茶褐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状似随意地调整了一下眼镜,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墙面,嘴角挂着的微笑比平时更加灿烂——
那种只有在面对二阶堂千时才会出现的、带着宠溺和占有欲的微笑。
“真有趣,”手冢万理忽然说道,目光在二阶堂千和苗木诚之间来回扫视:“Yuki酱,你觉得舞园同学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呢?”他特意加重了Yuki酱几个音节,声音甜得发腻。
二阶堂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耳尖却微微发红。
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对方这副模样,他心里都会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愉悦。
“我怎么会知道,”二阶堂千故意装糊涂:“说不定舞园同学只是单纯想换房间呢?”
他故意不看手冢万理,而是转向苗木诚:“对了苗木同学,你对舞园同学了解多少?”
手冢万理的眼角微微抽动,眼睛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他不着痕迹地挪动脚步,挡在二阶堂千和苗木诚之间,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
“苗木君,”手冢万理的声音温柔得过分:“你还记得舞园同学换房间时有没有什么异常吗?比如……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苗木诚完全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涌动的暗流,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当时已经很晚了,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
“这样啊,”手冢万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真是太遗憾了。”
他说遗憾时的语气,让二阶堂千忍不住想笑。
苗木诚偷偷瞄了手冢万理一眼,正好撞进对方带着笑意的目光里。那双眼睛仿佛在说:Yuki酱是我的,你休想抢走。
二阶堂千忍不住轻笑出声,摇摇头:“好了,别闹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