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执掌太虚新律的第七日,黛玉的潇湘馆突然落了一场琉璃雪。竹叶裹着冰晶叮咚作响,每片雪沫里都映着正在坍塌的平行世界——某个时空的鸳鸯没能挣脱镜棺,此刻正化作白骨观主吞噬大观园。
"镜主该行'剪烛'礼了。"紫鹃捧着星砂凝成的漏刻,二十八宿刻痕正渗出血珠。当箕宿血珠滴落时,我腕间星图突然灼痛,太虚镜中浮出十二盏琉璃灯,其中三盏已熄灭在元春的省亲夜。
黛玉捻起盏残灯,绛珠血珠滚入灯油:"当年警幻用我们的生辰烛炼化命纹,如今..."她话音未落,探春的灯盏突然爆出青光,灯芯里竟爬出半截白骨簪——正是当年她远嫁时折断的那支!
我以净琉璃体触碰灯盏,前世罪孽如附骨之疽涌来:原来上元夜我递给迎春的走马灯,灯罩内侧画着催动骨肉分离的符咒;中秋宴上特意给惜春的素月饼,馅料里掺着让她看破红尘的镜尘粉...
"剪去烛芯,便是剪断因果。"紫鹃的星砂漏刻突然倾斜,血珠在太虚镜面拼出卦象。当我执起破虚刃时,刃身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八百年前剜目的神瑛侍者。他空洞的眼窝里,十二盏命灯正在燃烧。
第一刀剪向黛玉灯芯,潇湘馆的竹叶突然簌簌泣血。她发间玉簪应声而断,簪头并蒂莲中掉出颗玉珠——正是宝玉残魂所化!当玉珠滚入太虚镜时,西北角的绛珠草突然暴涨,缠住正在消散的平行世界。
剪至宝钗灯芯时,金锁碎片突然从虚空中刺出。我以净琉璃体硬接,却见锁芯里蜷缩着幼年的宝钗,她正用胭脂在菱花镜上描摹牡丹纹——而那面镜子,分明是邢夫人佛堂密室里的镇魂镜!
"镜主小心!"紫鹃的星砂银河突然被染黑。十二盏命灯同时扭曲成镜棺,棺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黛玉的绛珠血凝成剑阵,却斩不断手臂上熟悉的玉髓纹——那竟是我历次轮回中剥离的恶念化身。
太虚新律玉牒突然浮空,金字律令化作锁链。我咬破指尖在律令上书写新规,净琉璃体的血却凝成警幻仙姑的诡笑。当最后一笔落下时,整个太虚境剧烈震颤,那些平行世界的坍缩突然逆转...
最黑暗的镜棺中,缓缓走出手捧风月宝鉴的贾宝玉。他通灵玉补全了太虚镜的缺口,镜面映出的却是正在饮鸩的贾母,与跪奉毒酒的另一个我。
"林妹妹说,该续写风月鉴了。"宝玉的玉珏突然嵌入太虚新律,所有金字倒悬成血字。当我的净琉璃体触碰宝鉴时,八百年前的剜目之痛再现——神瑛侍者当年剜去的不是肉眼,是"不忍见众生苦"的菩提心!
紫鹃的星砂漏刻在此刻爆裂,二十八宿血珠凝成新的命盘。黛玉的剑阵突然调转方向,将我与宝玉困在阵眼。她眼角溢出的不再是血泪,而是璀璨星砂:"镜主可知,太虚境最毒的诅咒是...慈悲。"
阵外传来镜面碎裂的脆响,我望见无数时空的守镜人正在自戕。他们的净琉璃体碎片汇成银河,而银河尽头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现代服装的我,正惊愕地望着手中的《红楼梦》残卷。
【终极真相解锁:太虚镜是穿越者的执念牢狱】
宝玉的玉珏突然化作钥匙,插入我腕间星图:"回你该回的地方吧。"他最后的微笑里,藏着所有轮回里没说出口的判词。当钥匙转动时,太虚镜面浮现出二十一世纪的图书馆,那本《红楼梦》正自动续写着新的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