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姜子牙昏迷不醒，所有人都于厢房守在他的床边。只有李昭没有进去，她一遍一遍在房门外踱步，希望自己能很快想出办法。

李昭“……现在姜子牙受伤了，但他必须要去赴三天后闻太师的那个约，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到时候还有申公豹的偷袭……”

李昭“想想办法……快想想办法啊……”

她的步子越来越快，头疼的厉害。

这是姜子牙命中注定的一劫，无论如何都不能避开。可李昭的心不是铁做的，如果以前隔着手机看他，知道他会被救，她顶多当场哭一下，过了这段剧情又好了。

可他现在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在她眼前的，是个活生生的人，她就更不能只当作一次终会过去的劫来看待。

她会因他的不在而担忧，因他的伤口而难受，因他的痛苦而痛苦。

李昭尽最大的努力保护这些记忆的完整，只有在姜子牙这里，她才永远是那颗小苗，多久多远以后，都是。

而这些记忆让她有了一种可能，这颗树苗仍在抽长，永远不会变成一节枯木。

李昭太紧张了，她满心都是姜子牙的伤，却忘了阻止姬发和雷震子去挑战闻太师，乃至于姬发最终还是被闻仲扣下。

姜子牙“什么？二公子被闻太师抓了？！”

他还穿着里衣，翻身从床上下来就要往外走，李昭急忙拉住他。

姜子牙的伤太重，他没走两步，就有些晕眩。

李昭“相公！你不要太着急！”

她扶着他坐下。

姜子牙“我必须要去救二公子。”

李靖阻拦道。

李靖“丞相，您不能去，二公子现在应该还没事，我们得商议一个万全之策。”

哪有什么万全之策，现在已经没有万全之策了。

哪吒“是啊师叔！虽然侯爷病危晕倒了，侯爷夫人也因为太担心而晕倒了……”

姜子牙“已经发生这么多事情了，你让我如何能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里？”

姜子牙打断了哪吒未说完的话。

李昭“不行……真的不行……你真的不能去。以你现在的身体……真的真的……很危险。”

李昭的眼泪大颗砸下来，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紧紧抓着男人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姜子牙转身看她，他的眉间是化不开的忧愁，可他没有办法，他不能给自己的妻子一个承诺。只能像曾经很多次那样，替李昭拂去眼泪。

姜子牙“怎么这样爱哭。”

李昭摇头。

姜子牙“昭昭。”

姜子牙“你知不知道人生自古谁无死，在这战场上，就算是要我抛头颅洒热血，我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姜子牙“因为侯爷，自古以来士为知己者死，侯爷对我的厚爱，你们也知道，他对我的重用，这份恩情我真的一辈子也没办法忘记。”

姜子牙“而且大家都知道我姜子牙，是个讲信用守承诺的人。所以我必须去。”

他始终自作高峰，永远温润岿然，时间纂刻出来的不动如山。

一个柔软的姜子牙该怎么去对付呢？他好像还是在重复着重任和归处，又在突然之间脱离了那些又臭又长的荣誉和标签，又好像所有的那些特质都融合在了一起。

让李昭没办法去对付，没办法去阻止他迈向他自己该走的那条路。

于是李昭不再哭了，男人身上寒冷的体温没有让她停止心中抽搐一样的难过。

哪吒“师叔……能不能不要走，你让哪吒怎么办……让师叔母和你的孩子怎么办……”

哪吒哭着说。

提起孩子，李昭抚上肚子，又使劲点头。

李靖“丞相！请您三思！夫人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