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夫人！武吉！你们怎么样？！”
一切平息后，姜子牙和李靖才堪堪来到。
李昭手中的剑下意识掉落，她从来没有杀过人，此刻看见哈密魁的无头尸体，无端的恐惧袭卷过来。
姜子牙停驻在她眼前，身上带着细微的乌木沉香，像是一位僧人踏雪而归，在寺庙的佛像前点燃了那抹虔诚。
李昭的声音无法自持，呼吸几乎要碎掉，她怔怔地抬眼，看向身前的男人。
李昭“我……我杀人了……”
姜子牙和她对视，平静地隔着山水和光阴。
他身上自然淡雅的气息仿佛在尽力抗衡周围空气里弥漫着的血腥味。
姜子牙“他该死。”
李昭一愣。
他一贯冷静淡然，态度温良谦逊，言语从不会这般狠厉刻骨。
他抹去她脸上的点点血迹。姜子牙的眼睛一向拥有暗处的影子，此时这幽邃中却拥有了沉淀而复杂的坦白，正深深地凝视着李昭。
好一会儿，男人才转过身，吩咐道。
姜子牙“李将军，你带着武吉和土行孙先回府，我去助姬龙公子一臂之力。”
他又回头。
姜子牙“昭昭，你……”
李昭“相公，我和你一起去。有些事，我必须要处理。”
姜子牙没有拒绝，带着她离开了。
等他们抵达的时候，芙蓉已经替姬龙挡下了毒针，此刻已奄奄一息。骊姬和完木端想要对他们下手，幸得姜子牙及时出现，保护了他们。
骊姬根本打不过姜子牙，在她处于下风的时候，姬龙瞬移过来，再次和她打了起来。
姬龙“丞相，这里交给我！”
姜子牙颔首。
姜子牙“好。”
姬龙使出双枪来也是无人能敌，骊姬被步步紧逼，双拳难敌四手。
就在他要为芙蓉报仇，想给骊姬一个痛快的时候——
霜月“龙大哥！求你不要对我叔母下手！”
霜月奔向了重伤的骊姬。
姬龙“霜月，有很多事你不明白，我今日必须和骊姬做个了断！”
霜月“不可以！我知道……”
霜月流泪满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
霜月“我知道叔母做了很多过分的事，可是于我而言她是我唯一的亲人，若她出了事，我又怎能安然地活着呢！”
姬龙“那芙蓉呢！谁给芙蓉一个交代！？”
姬龙怒吼道。
霜月怔怔地看了一眼将死的芙蓉，又看了看姬龙，觉得自己没办法呼吸了。
一边是从小到大都对她很好的叔母，一边是从小的朋友、玩伴，她没办法抉择，她只能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为何夹在中间，痛恨自己的无能。
骊姬“霜月……你赶紧离开，你再不走，姬龙也不会放过你的……”
霜月“叔母，我……我不……”
就在这一瞬间，李昭出现在她面前。
李昭“霜月。”
霜月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霜月“大……大锤，你的声音……？”
李昭“对不起，霜月，我骗了你。其实我不是男子，我是女子，你应当听出来了。”
李昭“而且我也不叫大锤，我叫李昭，我是西岐的丞相夫人。”
霜月这下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真相太多太残酷，让她觉得困惑，也觉得好笑。
有什么细细的东西让她感觉到了痛苦，压着心肺，霜月第一次确切知道原来除了皮肉，人真的会拥有另外一种形式的疼痛。
她茫然地流着泪，像在问，又好像没问。
霜月“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事到如今要把一切都告诉我呢……”
李昭“做这一切都是情势所迫，不是我愿意的。我如今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我骗过你很多，唯一没骗过你的……”
李昭“你是我的好朋友。”
霜月没有理会李昭，而是看向姬龙。
霜月“龙大哥，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若你要杀掉我叔母，也把我一起杀了吧。”
姬龙“霜月，你……！”
姬龙愤怒地瞪着她。
姬龙“好！那我就成全你们！”
他手掐诀，一把将霜月拍开，随即迅速用自己的双枪刺入骊姬的腹部。
霜月绝望地摔到一边，眼睁睁看着骊姬死去。
霜月“叔母……！”
她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迅速捡起地上的一把剑，没有丝毫犹豫地捅进自己的身体。
李昭瞳孔骤缩，颤抖地抿着唇。
翠林修竹，龙吟凤啸，初秋石阶上点点茵苔，依着潮气蜿蜒曲折。
寂寞春山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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