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外----
芷陌骑于马上,夕阳如血,缓缓沉落在天际地平线上,将天边染成一道绚丽的金红。她身旁,蓝衣女子与那位被称作秋大哥的男子,身后是一辆装满行囊的大马车
马车里坐着几位女子,她们身着各色衣裳,个个面容娇好,今日的她们与昨日判若两人,脸上洋溢着轻松愉悦的笑容,似是卸下沉重枷锁,焕发出新的生机。
蓝衣女子回头看向芷陌,温声道:“裴姑娘,就送到这里吧。多谢你能来送我们,也感谢你没有揭穿我们的秘密。”
芷陌微微一笑,故作不知:“什么秘密?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哦。”那些被困于阴暗牢笼中的女子们,而今,这幻想已化为现实。她是这样认为的。
马车上的红衣女子好奇地探出头来,问道:“裴姑娘,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吗?”芷陌摇了摇头,笑道:“不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们呢?离开扶摇城后打算去哪里?是要回家吗?”
蓝衣女子回答道:“我和哥哥打算游历山水,仗剑江湖,铲除恶霸,帮扶弱小。”
红衣女子也接着说:“我们也不想回家,我们都是被家人卖掉的。我们会跟着秋大哥和秋姐姐学习武术,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过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芷陌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既然如此,那祝你们一路顺风,后会有期!”马车上的女子们纷纷探出头挥手告别:“再见,再见,再见!”
芷陌微笑着调转马头,朝着城墙方向走去。而她们则踏上了新的旅程。马车上,两侧女子手中握满了鲜艳的花瓣,轻轻伸出窗外,微风吹拂,花瓣随风飘散,如同自由的精灵,飞向远方。
这一刻,花瓣是自由的,她们也是自由的
这正是南苑国传统习俗——撒花,从花瓣落地那一刻起,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于她们而言,这落日不仅是一天的结束,更是新生活的开始。夕阳晖洒在她们身上,为她们的未来铺上一层金色希望。
----安乐窝----
安乐窝内,静攸坐在床边,轻声细语地向云禾讲述着她昏迷期间发生的一切。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添了几分温馨与宁静。
“哦,对了,”静攸突然想起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你们那位朋友云渲找到了,只是小李子还不知所踪。不过别担心,一定能找到的!”
静攸回忆起今早衙门前的一幕,时微正站在衙门门口,面前站着一位胖乎乎,肉嘟嘟的男子,身后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卫,面容凶狠。
他们拎着一个衣冠不整,嘴上口红乱涂的人,看起来不男不女。“你们这是干什么?!”时微皱眉问道。
胖乎乎男子急忙解释:“我花了钱,结果那赌坊将一个男子扮成女子。今天一大早我就听说那赌坊被一锅端了,呸!活该!我这就来上报提供有用线索。”
被提着的男子睁开眼睛,抬头望向时微,眼中满是泪水:“公子,呜呜呜呜呜呜……我可算见到你了,他占我便宜!”时微愣了一下,不确定地喊道:“云?云渲?”
云渲哭喊着:“是我啊,公子,呜呜呜呜呜……”
静攸讲到这里,忍不住笑出了声。云禾见状,有些不满地说道:“你别当着人面也这么笑啊!”静攸连忙收起笑容,解释道:“我知道,这不是没别人,在你面前嘛。那个肉墩墩的男子因涉嫌参与女子买卖案,但又错买成男子,可还是参与了人口买卖案。见他主动承认错误,写下保证书,被打了五十大板。可我还是觉得这种人打少了,涨不了记性!”
云禾端着药碗,语气平静地说道:“这样处理是对的。你想想,若是将他杀了,那些被买卖的女子还有救吗?那些买主见了,会不会将买来的女子给杀了!”
静攸点点头,叹道:“你还别说,还真是。已经有好多扶摇城之人认错,参与了人口买卖案。还有一些三国的人,仗着自己不是扶摇城之人,狐假虎威!”
云禾坚定地说:“他们啊,也嚣张不了多久了。扶摇城律法规定人人平等,买卖人口是重罪!他们在扶摇城买人,就是违反了扶摇城律法。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天道公平,作恶就要受到惩罚。虽然它看起来似乎很不周密,但最终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静攸温柔且坚定,“带你们进去赌坊的那位贺老板,还有拍卖会上主持的那位老板,都已经认罪伏法,被判入狱十年。他们都是天璇人,十年后发配到寒冰窟做苦力,终身不得离开。”
云禾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可是,还是没能抓住他们的头目,这场戏也许才刚刚开始……那位陆夫人和李元的关系恐怕没那么简单。”
静攸轻抚着云禾的头发,语气中透出一丝安慰:“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按时吃药,按时睡觉,按时吃饭。其他的事情有我们在,你大可放心。”
说着,她轻轻将云禾推倒在柔软的床上。云禾微微挣扎了一下,试图坐起来:“静攸,其实我真的没事……”
静攸将食指放于自己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嘘!好好休息,吃饭了我会叫你。”她用右手遮挡住云禾双眼,温柔地说道:“闭眼,好好休息!”
云禾渐渐放松下来,闭上双眼。
----牢房----
牢房里,刑具森然排列,刘辉高坐于高堂上,千煜立于一侧,而陆大人则跪坐在堂下,低垂着头。尽管身处这肮脏不堪、血迹斑斑的环境中,她的衣衫却异常整洁,给人一种虚弱无力之感。
她缓缓抬起头,声音颤抖:“大人,我女儿她……”刘辉安抚着:“放心,你女儿很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陆氏,现在我们来谈谈这张纸吧,这是从你身上搜到的,上面是李元的认罪书。”
香雪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张纸是李元临死前给我的,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大人还有其他问题要问吗?”
“你与李元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陆祈安是否是你们联合伤害的?”
香雪兰苦笑着低下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大人,我叫香雪兰,花色纯白似雪,香气清淡悠远如兰花一般。他是这样形容我名字的。我们自幼相识,青梅竹马,若不是因为陆祈安,我们早就是夫妻了。”
“愿闻其详。”刘辉示意她继续。
香雪兰陷入回忆:“我们两家早就约定好,待元郎金榜题名那天,便娶我为妻。然而,不幸的是,元郎落榜了。我父母不愿让我嫁给一个穷书生,便将我锁在屋子里,不许我外出。
我曾试图通过嚎啕大哭、绝食甚至上吊来威胁他们,最终他们妥协了。我去找李元,想让他带我私奔,但他们家中有年迈的母亲,他拒绝了我,我虽心有不甘,但我能理解他的难处。
记得那天下着雨,天色已晚,我被人打晕,醒来时衣冠不整地出现在陆祈安家中,我被侵犯了。后来陆祈安上门提亲,父母见我一夜未归,又担心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便答应了这门亲事。我也接受了。
起初他对我不错,没有强迫我与他同房。他说那晚是被人陷害,才与我发生了关系。我知道那是谎言,因为他与我父母的交易我听见了。但我想,他对我好便是最好,这一生就这样吧。
我也想为他留下后代,三个月后我怀孕了,肚子渐渐隆起,我也越来越圆润。他开始嫌弃我,整夜不归,那时我们在玄云,他常常说去兄弟家,我知道他在青楼寻欢作乐。
我想,即使他纳妾也没关系,我有肚子里的孩子就够了。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