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程妄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江也一早就来到了程妄的病房门口。
“程妄！早上好呀！你起床了吗？”
“……没有。”程妄懒洋洋的抬起头，对着门口说道。
“啊？那我先等会？你先睡吧。”门外的江也说。
“没事，你进来吧。”
病房的门被打开，江也走了进来。
“抱歉，我没有想到你还没起床。”江也不好意思的说。
“没有关系的，你先等着，我去洗漱一下。”程妄下了床，向着卫生间走去。
他给江也搬了一张小凳子放在病床旁，摆上了程度昨晚买回来的纸和笔。
“你在这里等着。”程妄说。
“好的。”江也乖乖的坐在凳子上。
阳光洒在洗手台上，照的水滴格外耀眼。
程妄觉得特别开心，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那个，你想学画什么？”程妄洗漱完回到病房，对着坐在凳子上玩铅笔的江也问道。
“嗯…我也没想好，让我开动我的脑筋想一想。”江也抵着太阳穴，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就像真的在绞尽脑汁的想。
“不知道。”过了一会，他得出了这个结论。
“……什么？”程妄诧异的望着江也，随即便笑了笑。
“噗…哈哈，没事的，我们就从最简单的开始画吧。”说着程妄又搬了一个小凳子，还有一张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折叠桌子。
他把纸和笔放在小桌子上，然后打开了他碎纹满屏的手机。
“画树吧，挺简单的。”程妄淡淡的说，手指一直在手机上滑动寻找可以临摹的图片。
“可以的！！”江也兴奋的说道：“第一次有人教我画画！！我很开心！程妄你人真好！”
“没事，我们是朋友。”
“程妄，你的手机屏幕怎么碎了？？”江也用手指了指程妄的手机屏幕。
“被摔碎的。”他淡淡的回答。
“啊？还是那些欺负你的人干的吗？太不可理喻了吧！？”江也气愤的说。
“不要紧的，我们画画吧。”
程妄拿出一支铅笔递给江也：“画画要准备好工具，我先教你画个树吧。”
“好的！”江也拿起笔和纸，眼见就要落笔，程妄叫住了他。
“先起稿子，再去画细节。”程妄拿起笔和纸，给江也做了一个示范。
程妄两三笔就概括出了树的基本形状，他的线条肯定又干净，即使没有细节，依然能看出画的很好。
“哇塞！好厉害！几笔就能画成这样！！程妄你好厉害！”江也轻轻的鼓鼓掌，夸赞着程妄。
程妄一听，反倒不好意思了：“谢谢夸奖，不过，这不算什么的，你试试吧。”
他把手里的笔递给江也，将纸也一同移了过去。
江也显然不是很会画画，他在纸上搓了半天，最后搓出来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黑色玩意儿，与另一边的“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啊…哈哈，这个…果然还是程妄你更胜一筹。”江也嘴角抽了抽，傻笑的说。
“没事的，大家都是从头学起，没有哪一个人是一学就会的天才。”程妄拿起那张纸，仔细的端详着。
还真是…会画。程妄心里想着，江也画的那棵“树”感觉都不能称的上是“树”
毕竟哪有树长得跟三角形一样……
树冠都不知道哪去了……
程妄一时竟不知道如何评价。
“啊哈哈…我画画是真的烂，真是难为你了。”江也不好意思的说。
“没关系，毕竟天才也要从头开始学。我们慢慢来，总会学会的。”
程妄换了一张新的纸：“我们重新开始，这次你先试试，不要画三角形。”
“好的。”江也拿起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不一会，一个酷似直角三角形的树就被画了出来。
“好家伙……江也，三角形圣体呀。”程妄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直角三角形的树，连连惊叹。
“我只会画这种树，哈哈。”江也挠了挠头，做出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程妄扶额道：“没事没事，不会画我们就换一种。”
“更简单的，小草，这个比树简单。”
“小草我会画啊！”江也兴奋道。
“我画给你看。”说着，他拿起了铅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程妄以为总算是找到他会画的了，松了一口气。
“我画好啦！程妄你快看！”江也把纸举到程妄面前。
“好家伙……”江也画的小草，就像是三个等腰三角形拼接起来的。
“不愧是你…”程妄对着江也说道。
“当然啦！小草是最好画的啦！”江也得意洋洋的说。
“对了江也，你多大了呀？今天好像还是上学的日子。”程妄问道。
“我十八，高三”江也回道。
“今天你不去上学么？”程妄看着江也，疑惑的问道。
“这个嘛…没事没事不用在意。”江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对了江也，我昨天见你提了一个保温壶，是因为家里面有人生病住院了吗？”
程妄看向江也，再一次问道。
“对的，我的奶奶生病了，我昨天太着急，走错楼层了，正好我奶奶的病房就在这个病房下面，所以就走进了你的病房。”江也笑了笑。
“程妄你应该也是高三生吧？”江也回过头，看着程妄。
两人的视线对上，程妄快速避开江也的目光。
“是的，马上要高考了呢。”程妄说。
“高考的话程妄要加油哦！！”江也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还给程妄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程妄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笑了笑说：“好。”
程妄别过头，看向窗外。
突然，门被人推响，程度带着他的小女儿站在门口。
“小妄，你在自言自语什么？”程度问道。
他休息到小桌子上有两张画过的纸，走了过去，把纸拿了起来。
“这几个都是你画的？怎么差距这么大？”程度看着画，不解的问。
“……！？”程妄先是一惊，随后反应过来，整个病房里只有程度，他和程度的女儿在病房里，哪里还有江也的身影。
“不是？我不是一个人在这里呀？”程妄小声嘀咕道。
“你该去心理医生那里了，今天的治疗要开始了。”程度说。
程妄抬起头，看着程度手里的那几张画纸，一把抢了过来。
“？不是你干嘛？”程度不解的问。
那几张画纸上赫然画着几颗树，那个漂亮的树是程妄画的，而旁边的那几颗酷似三角形的树不正是江也所画吗？
但是现在，江也人呢？
“疯子。”程度身边的小女孩出声道。
“疯了。”
“小黎，你别说话。”程度说道。
“这是你妹妹，程雨黎，小妄，你别在意她说的话，小孩子而已。”
“没事。”程妄当然不在意，他现在只想知道江也去哪了。
“那个，刚刚你们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看起来年龄和我相仿的少年。”程妄急切的问。
程雨黎举起小手，她用稚嫩的声音说：“有一个和你一样奇怪的人刚刚走过。”
程妄听了，愣了一瞬。
他想江也可能真的只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出去了吧。
“去医生那吧，今天的治疗时间到了。”程度在一旁提醒。
“我知道了。”程妄起身，收好画，向着医生的诊室走去。
他想：明天一定要问个明白，为什么每一次有人来就突然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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