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执剑之人，更应该明白剑锋所指何处，是对着身前的敌人，还是身后的弱者

书房门前，禾如非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进来"

里面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推门而入，只见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正伏案批阅文书。他面容严肃，眉宇间与禾如非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刚毅。这就是禾家的家主，禾如非的父亲禾元盛

"父亲"

禾如非恭敬行礼

禾元盛抬头，见是儿子，眉头微松

"醒了？身体如何？"

"已无大碍"

禾如非站直身体

"儿子有事想与父亲商议"

禾元盛放下笔，示意他坐下

"何事？"

"关于朝廷征召各家子弟从军一事"

禾如非直视父亲的眼睛

"儿子认为，让禾晏女扮男装代替我从军并非上策"

禾元盛脸色骤变

"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父亲不必惊慌"

禾如非语气平静

"儿子虽卧病在床，但府中之事并非全然不知，况且，这确实是禾家目前唯一的出路，不是吗？"

禾元盛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你既已知晓，又为何反对？"

"因为风险太大"

禾如非条理清晰地分析

"其一，女子从军乃欺君之罪，一旦败露，满门抄斩，其二，禾晏性情刚烈，若知晓真相后反叛，后果不堪设想，其三......"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儿子不想做那等卑鄙小人。"

禾元盛震惊地看着儿子，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你......"

"父亲，儿子有一策，可解此局"

禾如非向前倾身，声音压低

"让禾晏以女子身份从军"

"荒唐！"

禾元盛拍案而起

"女子如何能从军？朝廷律法明令禁止！"

"律法是人定的，自然也能由人改"

禾如非不慌不忙

"父亲可还记得三年前北境之战？当时兵力不足，曾有女子临时编入后勤部队，朝廷事后并未追究"

"那是战时特例！"

"而现在，边境告急，正是用人之际"

禾如非眼中闪烁着政治家的光芒

"若禾家主动提出让女儿从军，既可解朝廷燃眉之急，又能彰显禾家忠烈，岂不一举两得？"

禾元盛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况且"

禾如非继续道

"儿子听闻陛下近日正为长公主之事烦忧"

"长公主？"

禾元盛疑惑地抬头

"正是，先帝晚年所得的那位小公主，据说自幼体弱多病，被送往民间调养"

禾如非微微一笑

"若禾晏能成为第一个正式女将，或许能借此机会与长公主建立联系，为禾家谋得更大前程"

禾元盛眼中精光一闪

"你从何处得知这些消息？"

禾如非笑而不答，这些自然是前世作为琅琊王时积累的政治敏感度，加上禾如非记忆中零散的朝堂信息拼凑而成。

"容我考虑"

禾元盛最终说道

"你先回去休息，此事切勿外传"

"儿子明白"

禾如非起身行礼，转身离去前又补充道

"对了父亲，儿子想向禾晏学习枪法，还望父亲准许"

禾元盛挥了挥手

"随你吧，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