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仪宫内,闵长宣正坐着瞧着兵书,侍女青鸾急忙走进来,屈膝道:青鸾“娘娘,方才皇上去了德昭仪那,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走了,陆婕妤恰好在附近,也赶了过去,此刻正在陪德昭仪赏花呢。”
听着青鸾的话,闵长宣不过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闵长宣“这陆婕妤……也算是个没脑子的,原以为她有多大的本事呢,没成想,竟这般沉不住气。”
青鸾闻言,有些不解的看着闵长宣,开口问道:青鸾“娘娘的意思是……”
闵长宣闻言,放下手中的书,转头看向青鸾,淡淡道:闵长宣“陆婕妤若是聪明,今日便不该去德昭仪的彰平宫中,更不该让皇上瞧见她,她这般做,无非是想向德昭仪证明,皇上啊还记得她,可事实上,她这是在自掘坟墓。”
听着闵长宣的解释,青鸾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青鸾“娘娘的意思是,陆婕妤这般做,不仅会惹了德昭仪的眼,还会让皇上对她心生厌烦?”
闵长宣闻言,赞赏的看了一眼青鸾,淡淡道:闵长宣“不错,只可惜啊,陆婕妤她自己看不明白。”
闵长宣叹了口气,对着青鸾说,闵长宣"青鸾,陪我去宫里走走吧……宫里长时间待着太闷了,瞧瞧宫里的景致也好。"
青鸾闻言,立刻屈膝道:青鸾“是,娘娘。”
说着,她便站起身,扶着闵长宣朝着外面走去。
闵长宣带着青鸾在宫中闲逛着,路上遇到不少宫人,纷纷对着她行礼问好。
闵长宣也并未为难他们,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便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走了没多久,闵长宣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一旁的宫墙,对着青鸾开口道:闵长宣“这宫里的景致虽然美,却像是被笼子关住了一般,没有外面的自在。”
聆听闵长宣的话语,青鸾心中不禁为之一动,目光柔和地落在闵长宣的面容上。她轻启朱唇,柔声道:青鸾“娘娘若真有心外出走走,何不试着向皇上请求恩准呢?依我看,皇上定然不会拒绝您的。”
听罢,闵长宣轻轻侧目,目光如水掠过青鸾的脸庞,旋即又将视线投向了眼前绵延的宫墙。他语气淡然,却难掩心中的复杂情绪,缓缓道:闵长宣“罢了,皇上日理万机,我怎能因一己私欲便去叨扰皇上。”
说着,她轻声一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继而缓缓道:闵长宣“更何况,身为宫妃,本当守在深宫之中,怎能随意踏出宫门一步呢。”
远处,倚山林,一个男子身着墨色衣袍,衣袍摆处用金线绣着精致的祥云图案,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质。
此刻,他端坐于一块粗犷的山石之上,目光深邃而凝重,静静地注视着远方的佳人。
“侯爷,您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了,仔细身子。”
男子闻言,并未转头,只是淡淡的开口道:傅川“无妨。”
他又拔出了一把长剑,剑身泛着寒光,透着凌厉之气,他手握长剑,身姿矫健,剑尖随着他的手腕轻轻转动,挽出漂亮的剑花,一招一式之间,尽是凌厉的杀气。
闵长宣此刻正与青鸾走着,突然,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的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名男子正在练剑,剑光凌厉,让人不敢直视。
一旁的青鸾也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开口道:青鸾“娘娘,那不是那日在茶楼的公子吗?”
闵长宣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看着远处的男子,眼中有些意外。
男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去,正好对上闵长宣的视线。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闵长宣心中一惊,连忙收回了视线,拉着青鸾转身便走,因为宫中嫔御不得私会外男。
傅川"文穆妃娘娘,请留步,微臣有话要说。”
男子收起手中的长剑,快步走到闵长宣的面前,屈膝行礼道。
闵长宣心中虽然有些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转头看向男子,淡淡道:闵长宣“不知……这位公子……你是如何识得我的?”
男子抬头,直直的看着闵长宣。道:傅川“那日长街之上,娘娘曾对微臣出手相救,微臣自然识得娘娘,后来娘娘有一日去了茶楼,是微臣替娘娘结的账,以感谢娘娘的恩情。”
听着男子的话,闵长宣心中一动,她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男子,随即开口道:闵长宣“原来是你。”
男子闻言,微微笑了笑,看着闵长宣道:傅川“娘娘可还记得,那日长街之上,娘娘曾问过微臣的名字,只是当时微臣并未告知娘娘,如今,微臣想将名字告诉娘娘,不知娘娘可愿知晓?”
闵长宣看着面前的男子,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涌动,她点了点头,淡淡道:闵长宣“你说吧。"
不知是何缘故,天空突然下起了雨,男子看着闵长宣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傅川“娘娘,微臣姓傅,单名一个川字,娘娘可以唤我傅川。”
闵长宣“傅川。”闵长宣低声念叨了一句,随即抬起头,看向傅川,脸上带着些不可置信。
他竟是越朝大名鼎鼎的安南侯……
这时,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这时,他轻巧地撑开了一柄伞,自然而然地覆盖在闵长宣的头顶,为她挡住了纷飞的细雨。这一举动如此流畅娴熟,仿佛是在重复一个早已铭刻于心的习惯。
二人共立于绵绵细雨之中,他缓缓抬首,目光穿过头顶的伞布,凝视着雨珠轻盈地跃下,在静谧的地面上激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撑伞一时,护她一世……
闵长宣有些惊讶,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傅川看着闵长宣,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柔声道:傅川“娘娘,雨大,小心身子。”
他的声音很低沉,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柔。闵长宣闻言,心中一暖,抬头看向傅川,正好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星辰大海,深邃而迷人。
闵长宣“多谢。”闵长宣收回视线,低声说了一句。
傅川微微摇了摇头,看着闵长宣道:傅川“娘娘言重了,能为娘娘遮雨,是微臣的福分。”
说着,他顿了顿,接着道:傅川“娘娘若是不嫌弃,微臣送娘娘回去吧。”
闵长宣闻言,犹豫了一下,望着这大雨,但还是点了点头,淡淡道:闵长宣“那就有劳了。”
雨依旧在下着,傅川撑着伞,护着闵长宣朝着宫中走去。他的脚步很稳,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闵长宣的心上,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两人就这样走着,一路上并未说太多的话,但气氛却并不尴尬,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和谐。
很快,两人便到了宫门口,傅川停下了脚步,看着闵长宣道:傅川“娘娘,已经到了,微臣就不送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伞顺势收回。
闵长宣看着傅川,淡淡道:闵长宣“多谢。”
傅川微微摇了摇头,看着闵长宣的眼睛,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藏着无尽的情绪,柔声道:傅川“娘娘客气了,若是以后有机会,微臣还想与娘娘一起赏雨。”
闵长宣闻言,心中一动,但并未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走进了宫中。
不远处,萧即墨站在御书房门口,目光沉沉的看着雨中的二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一旁的李公公见状,心中一惊,连忙开口道:“皇上,雨大,小心身子。”
萧即墨闻言,收回了视线,转身走进了御书房,淡淡道:萧即墨“无妨。”
只是他的声音中,却透露出一丝冷意,让李公公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心中暗自琢磨着皇帝的心思。
皇上已经许久没有召幸文穆妃了,可是方才看皇上的神情,似乎是生气了。
李公公心中虽然疑惑,但却不敢多问,只能小心的跟在皇帝的身后,走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萧即墨坐在书桌前,看着手中的奏折,脸色阴沉的可怕。
李公公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萧即墨的脸色,心中暗自揣测着他的心思。
过了许久,萧即墨突然开口道:萧即墨“李公公,你觉得文穆妃如何?”
李公公闻言,心中一惊,他不知萧即墨为何突然这么问,但他也不敢怠慢,连忙开口道:“回皇上,文穆妃娘娘贤良淑德,端庄大方,是后宫中的楷模。”
萧即墨闻言,冷笑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李公公。
萧即墨“贤良淑德,端庄大方?”皇帝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嘲讽,“朕怎么觉得她不安于室呢?”
李公公心中猛地一沉,他不知皇帝为何会这么说,但他知道,皇帝对文穆妃怕是有了什么误会。
想着,他连忙开口道:“皇上明察,文穆妃娘娘一直以来都是恪守本分,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萧即墨闻言,并未说什么,只是脸色依旧阴沉的可怕。
李公公看着萧即墨的脸色,心中暗自琢磨着该如何为文穆妃说话,却又不敢贸然开口,只能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自己主子的脸色。
过了许久,萧即墨再次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冷意:萧即墨“朕倒要看看,她能安分到几时。”
李公公心中一惊,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心中为文穆妃捏了一把汗。
与此同时,闵长宣静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雨,心中不由的想起了傅川。
他为何会出现在宫中?又为何会为她遮雨?
闵长宣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她知道,这些疑惑只能藏在心底,不能对任何人说。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知道自己身为皇室的妃嫔,应该恪守本分,不应该与其他男子有过多的接触,但傅川却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和亲近。
这种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
闵长宣心中纷乱,但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静静的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雨发呆。
雨依旧在下着,仿佛没有停下的意思,就像她心中的思绪一般,纷乱而复杂。
就在这时,翠竹走了进来,看着闵长宣的背影,轻声道:翠竹“娘娘,皇上来了。
闵长宣闻言,心中一惊,连忙起身走向门口。
就在这时,萧即墨已经走了进来,看着闵长宣的身影,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闵长宣“臣妾参见皇上。”闵长宣走到萧即墨面前,恭敬的行礼道。
萧即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只是径直走进了殿内。
闵长宣见状,心中虽然疑惑,但也不敢怠慢,连忙跟了进去。
闵长宣“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闵长宣看着萧即墨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萧即墨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淡道:萧即墨“朕不能来吗?”
他的声音很淡,但却透露出一种威严,让闵长宣不敢再多说什么。
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窗外的雨声依旧淅淅沥沥的响着,仿佛在为这尴尬的气氛添上一抹别样的色彩。
过了许久,萧即墨突然开口道:萧即墨“你方才去哪里了?”
他的声音很淡,但却让闵长宣心中一紧。
她不知皇帝为何会这么问,但她也不敢隐瞒,连忙回答道:闵长宣“回皇上,臣妾方才去倚山林散步,不曾想下起了雨,幸得遇到傅大人,为臣妾遮雨,这才没有淋湿。”
闵长宣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但萧即墨的脸色却微微一变。
萧即墨“傅川?”萧即墨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冷意,“你倒是与他走的近。”
闵长宣闻言,心中一惊,连忙解释道:闵长宣“皇上明察,臣妾与傅大人只是偶然相遇,并无其他。”
她的声音很急,显然是怕他误会,但萧即墨的脸色却依旧阴沉的可怕。
萧即墨“最好是如此。”萧即墨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警告的意味,“你身为皇室的妃嫔,应该恪守本分,不要与其他男子有过多的接触,免得惹人非议。”
闵长宣闻言,心中虽然不满,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恭敬的应道:闵长宣“是,皇上。”
萧即墨"朕便罚你抄写女戒十遍,小惩大诫。"萧即墨说着站起身来,"朕还有事,先走了,文穆妃,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大殿,留下闵长宣一个人站在原地。
雨依旧在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却又让人听不真切。
翠竹“娘娘,您没事吧?”翠竹看着闵长宣的脸色,小心的问道。
闵长宣满眼带着委屈,他总是这样的态度……
一想到这里,她鼓足勇气,拿起茶杯就摔在了瓷砖上,一声不吭。
翠竹吓了一跳,娘娘向来端庄稳重,鲜少会发脾气,今日这是怎么了?
翠竹“娘娘息怒。”翠竹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还是连忙跪在地上,小声道。
闵长宣看着跪在地上的翠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发脾气,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闵长宣“我无事,你起来吧。”闵长宣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帮我准备笔墨纸砚,我要抄写女戒。”
翠竹闻言,连忙起身去准备。
不一会儿,她就将笔墨纸砚准备好,放在了桌上。
闵长宣走到桌前,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
心中虽然依旧不满,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反抗,只能默默的接受。
她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水,然后开始一笔一划的抄写起来。
她的字迹很工整,每一笔都透露出一种认真和坚定。
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忍,只有忍,才能在这吃人的深宫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