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闵长宣从定仪宫,迅速整理好了行装。不多时,她便乘坐着马车离开了宫城。
马车一路颠簸,闵长宣的心也跟着颠簸不已。
她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三年了,她终于又出来了。
只是早已物是人非,再不是当初那个众星捧月的大相嫡女,而是另一种身份。
想着,闵长宣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她放下窗帘,闭上眼睛假寐。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缓缓停下。闵长宣轻轻睁开眼帘,耳边随即传来青鸾那清脆的声音:青鸾“娘娘,已经到了。”
听着青鸾的话,闵长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她掀开帘子,在青鸾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闵府门口,早已有人等候多时,柳夫人见闵长宣下车,那人脸上瞬间堆满笑容,快步走到闵长宣的面前,恭敬行礼,柳氏“臣妇见过皇贵妃娘娘。”
闵长宣看着面前的柳夫人,脸上满是淡笑,闵长宣“夫人不必多礼。”
说着,她虚扶了柳夫人一把。
柳夫人顺势站起身,看着闵长宣,脸上满是笑容,柳氏“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老爷和二小姐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听着柳夫人的话,闵长宣点了点头,闵长宣“有劳夫人了。”
说着,她便在柳夫人的引领下,走进了闵府。
一路上,柳夫人都在和闵长宣说着府中的变化,闵长宣只是淡淡地听着,偶尔点头附和两句。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大厅,看到闵长宣,闵朔和闵昭昭连忙站起身,走到闵长宣的面前,恭敬行礼,“见过皇贵妃娘娘。”
闵长宣“父亲,二妹妹,不必多礼。”
闵长宣看着面前的两人,脸上满是淡笑。
说着,她虚扶了两人一把,然后在主位上坐下。
闵朔看着闵长宣,脸上满是笑容,闵朔“长宣,你在宫中可还好?”
闵长宣“多谢父亲关心,我在宫中一切都好。”
闵长宣望着闵朔,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真是在与父亲闲话家常般自然。
然而心中却早已是波涛汹涌,她定定地看着闵朔,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愧疚,可是却什么都没有。
看着闵朔如此模样,闵长宣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她还真是傻,怎么会奢望从他们身上看到愧疚呢?
“长姐,你这次回来,可要多住些时日。”闵昭昭看着闵长宣,脸上满是笑容,“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母亲和我可想你了。”
听着闵昭昭提起柳氏,闵长宣的眼眸微闪,不过很快便掩饰了下去,她看着闵昭昭,脸上满是淡笑,闵长宣“二妹妹说的是,只是我如今身在宫中,不比在府中自由,只怕不能多住。”
闵昭昭似乎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柳夫人拉住了。
柳夫人目光温和地注视着闵长宣,脸上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和煦。#柳氏“娘娘如今身份尊贵,自然不便轻易出宫。臣妇定会好好教导昭昭,让她日后能常来宫中陪伴娘娘,解娘娘烦忧。”
闵长宣闻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未说话。
柳夫人看着闵长宣,脸上满是犹豫,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开口。
闵长宣看着柳夫人如此模样,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不过很快便掩饰了下去,她看着柳夫人,脸上满是淡笑,闵长宣“夫人似乎有话要说,不妨直言。”
柳夫人闻言,咬了咬牙,看着闵长宣,脸上满是小心翼翼,柳氏“娘娘,臣妇斗胆问一句,昭昭这孩子,前些时日也过了及笄,只是如今还没有说人家,娘娘您如今是皇贵妃,见识自然要比臣妇多,娘娘您看看,这京中,可有合适的人家?”
听着柳夫人的话,闵长宣的眉头微挑,她看着柳夫人,脸上满是似笑非笑,闵长宣“夫人这话,似乎问错人了,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人何不问问父亲?”
闵长宣的话让柳夫人的脸上瞬间一僵,她看着闵长宣,脸上满是尴尬,柳氏“娘娘说的是,是臣妇逾越了。”
闵长宣看着柳夫人如此模样,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不过很快便掩饰了下去,她看着柳夫人,脸上满是淡笑,闵长宣“无碍,二妹是我闵氏女,本宫这个做长姐的,自然也希望她能够觅得如意郎君。”
闵长宣的话让柳夫人的眼睛瞬间一亮,她看着闵长宣,脸上满是激动,柳氏“娘娘的意思是……”
闵长宣“本宫会在京中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夫人且放心吧。”
闵长宣看着柳夫人。
柳夫人闻言,脸上瞬间一喜,她看着闵长宣,连连道谢,柳氏“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闵朔与闵昭昭聆听著闵长宣的话语,面上不禁洋溢出喜悦之色。二人目光交汇于闵长宣身上,眼底深处蕴含着浓浓的感激之情。
然而,闵长宣只是轻轻一笑,未发一言。她垂下眼帘,那微微颤动的睫毛之下,掩藏着复杂的情绪波动。
闵长宣“父亲,女儿有些话,想单独与您说。”
闵长宣突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闵朔。
闵朔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便掩饰了下去,他看着闵长宣,脸上满是慈爱,闵朔“长宣,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
闵长宣“父亲,女儿要说的话,只能单独与您说。”
闵长宣看着闵朔,脸上满是坚定。
见闵长宣如此坚持,闵朔也只好答应,闵朔“好吧,既然你坚持,那我们就去书房说吧。”
说着,他便站起身,向着书房走去。
闵长宣见状,也连忙站起身,跟上了闵朔的脚步,柳夫人和闵昭昭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脸上满是疑惑,不过却并未说什么。
书房内,闵朔看着闵长宣,脸上满是疑惑,闵朔“长宣,你要和为父说什么?”
闵长宣闻言,只是淡淡地看着闵朔,并未说话,她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开口。
闵朔看着闵长宣如此模样,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他看着闵长宣,脸上满是慈爱,闵朔“长宣,你是为父的女儿,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
闵长宣“父亲,女儿……想杀了萧即墨……”
闵长宣看着闵朔,脸上满是坚定,闵长宣“还请父亲助我。”
闵朔“什么?!”闵朔闻言,瞬间站起身,他看着闵长宣,脸上满是震惊,
闵朔“长宣,你可知你自己在说什么?”
闵长宣“父亲,女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闵长宣看着闵朔,脸上满是坚定。
闵长宣“萧即墨他……即便贵为天子,一国之君,却也并非女儿心中的良人。女儿今日所拥有的一切,皆是凭自身努力得来,与萧即墨并无干系。恳请父亲大人助我。”
闵朔的目光凝固在闵长宣身上,眼中泛起了难以置信的波澜。他实在无法想象,一向在他心目中乖巧懂事的闵长宣,竟会吐露出如此惊人之语。此刻,那份熟悉的乖巧仿佛蒙上了一层陌生的面纱,让他不由得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女儿来。
闵长宣“父亲,身为大相府的嫡长女,女儿在他眼中,不过是一枚可供利用的棋子罢了。”
闵长宣苦涩一笑,轻声道:闵长宣“女儿不愿终生受其摆布,更不愿最终落得个‘狡兔死,走狗烹’的凄凉结局。”
说着,她跪在地上,朝着闵朔磕了一个头。
闵朔看着闵长宣,眼中满是复杂,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闵朔“长宣,你可知,弑君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闵长宣“父亲……数日前……女儿失去了孩子。他明明知晓女儿对这腹中生命寄予了多少期盼,却依然无情地将其夺走。他对女儿心存戒备,对闵氏一族亦是忌惮重重。每次侍寝之后,总不忘送上一碗避子汤。有一次,女儿因不堪其苦涩,暗中将药倾倒,未曾想竟真的怀上了骨肉。然而,当孩子三个月大的时候,他来到定仪宫,表面上说是送来一枚玉佩,实则那玉佩之上竟浸染了含有麝香的药水。如今,女儿……太医言道,恐怕再难有孕了。他对女儿的情意如此淡薄,女儿又何须挂念他的安危?”
言及此,闵长宣泪光盈盈,眼中尽是无尽的哀伤与不甘。
听着闵长宣的话,闵朔的眼中满是震惊,他看着闵长宣,脸上满是复杂,闵朔“长宣,你……你怎么不早点告诉为父?”
闵长宣“父亲,告诉您又能如何,您又能有什么办法?”
闵长宣看着闵朔,脸上满是苦笑,闵长宣“女儿如今已经不求能够诞下皇子,只求能够脱离他的掌控,还请父亲支持女儿。”
闵朔看着闵长宣,眼中满是复杂,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闵朔“长宣,你可知,弑君并非儿戏,若是失败了,不仅是你,就连整个闵氏一族,都会受到牵连。”
闵长宣“父亲,女儿知道,可女儿已经别无选择。”
闵长宣看着闵朔,脸上满是坚定。
闵朔“好吧。”
闵朔看着闵长宣,脸上满是无奈,闵朔“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为父支持你,只是,你要答应为父,一定要小心行事,切不可让任何人发现。”
闵长宣“多谢父亲。”
闵长宣看着闵朔,脸上满是感激。
有了父亲的支持,闵长宣的心中瞬间有了底气,她看着闵朔,脸上满是坚定,闵长宣“父亲,女儿一定会办好此事,不会让您失望。”
闵朔“好,好。”
闵朔看着闵长宣,连连点头,他的眼中满是欣慰,只是这欣慰中,却夹杂着一丝担忧。
闵长宣“父亲……还有一事……二妹的婚事,必须是高门显贵才可,若是低嫁,难免要受委屈,到时候,我们鞭长莫及……”
听着闵长宣的话,闵朔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看着闵长宣,脸上满是复杂,闵朔“长宣,你……”
闵长宣“父亲,二妹……断不能入宫,女儿知道柳夫人一直想让二妹入宫为妃。”
闵长宣凝视着闵朔,脸上的表情坚毅而决绝,闵长宣“如今我已经沦落到这般境地,只望二妹不要再重蹈我的覆辙。”
闵朔“长宣,你……你长大了。”闵朔看着闵长宣,脸上满是欣慰,
闵朔“你放心,为父不会让你二妹入宫的,为父会为她寻一门好亲事,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闵长宣“好的。”
闵长宣闻言,心中瞬间一暖,她看着闵朔,脸上满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