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若桑不说话还好,她一开口,就好像打开了程千里的泪腺开关。
千里埋在她的颈窝里哭的一抽一抽的:
“我我我我舍不得你呜呜呜呜……”
宴若桑听着耳朵边的小孩的哭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好啦,太冷了,咱们回去吧。”
程千里委委屈屈的点点头,其实鼻涕眼泪全蹭到宴若桑的肩膀上了。
宴若桑转身牵着程千里的手,慢慢慢慢的走。
几分钟的路程,却好像走了一个世纪。
程千里难得的没有闹腾,安安静静的跟在她后面。
黑夜时风起,少女与少年皆不语,牵手一起走过的步伐,是少女生命消逝的证明。
宴若桑藏着那只手,把程千里送到房间,抬手温柔的抚了抚他的脸庞。
她笑着看着程千里像杏仁核一般肿胀的眼睛,敲了敲他的脑袋:
“快去洗把脸睡觉吧,眼睛要肿了,明天怎么赛车呢?”
程千里依依不舍的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去了洗手间。
没有几秒钟,孩子又窜了出来,跑到宴若桑面前,宴若桑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水的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拿出一张纸,给他擦干净了水。
“快去睡觉,明天有正事,不许起晚。”
“什么事?”
小狗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好奇,宴若桑的眸色闪过几分忧伤,又笑眯眯的说:
“明天起来我告诉你。”
“好吧,那你可一定要告诉我。”
“嗯呐,快进去。”
宴若桑用尽了力气给程千里推了进去,眼看着门关上,她重重的喘了几口。
“这孩子咋这么重啊…”
她拍拍胸口,缓一缓之后,转身想要回房间。
一摊刺眼的红映入眼帘,宴若桑抬了抬手,纱布裹得再厚也不顶用了。
鲜血连续不断的溢出,宴若桑心知时间不多了,用尽全力冲回了房间。
“砰”的一声,随着房间门的关闭,宴若桑入目一片漆黑。
“呼…好累…”
宴若桑浑身一软就要跌坐在地,一双手稳稳的托住了她。
“为什么要乱跑?”
宴若桑安心的把头靠在来人的胸膛:
“黎东源,抱抱我吧。”
宴若桑疲惫的闭上了眼,一滴湿润的液体落在了她的脸颊。
黎东源哭了?
没等她问,黎东源迈步走到了床边,熟练的打开了她床头的灯。
昏黄又熟悉的灯光和亲爱的人,宴若桑只觉得此刻无比的轻松愉快。
黎东源温柔的把她抱到了床上,怕她不想睡觉,所以立起了枕头,靠在她的腰上,自己也上了床,让她安心的窝在他怀里。
“桑桑,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宴若桑仍然是闭着眼,慵懒的说了句:
“为什么?”
黎东源摸上了她冰凉的手,用力给人搂了搂。
“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你当时从柜子里倒出来血淋淋的时候一样。”
啊…他们的初见。
宴若桑有了些精神,在黎东源怀里扭头看着他。
他们好像很久没见了。
黎东源的下颌线都清楚了好多,瘦了吧,没刮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