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钟声响起,惊得雪白的鸽子振振翅膀飞过天空,有人在做祷告,教堂特有的窗户把阳光分成七色投射在他的信徒身上。
宛如神降临的咏唱慢慢响起,舒缓的大提琴声似乎将时间凝结在此处,所有的平行宇宙似乎也重叠在一起。
记忆如同跑马灯一样飞速向前奔去,我只听到耳边似乎有个小姑娘的声音在轻轻说了什么。
但是我五感消失得太快,还没来得及听到。
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雪白的天花板,紧接着就是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医院?
迷迷糊糊之中,我听到有人在交谈。
“醒了?”
“那就好。”
“少爷好不容易从Y国回来一次,如果遇到这种事就太糟糕了…”
“这位小姐如果后续治疗费用…”
太吵了。
冥冥之中,我拔掉手上的针头,完全没有痛感,起身就要往外走。
“小姐,您还不能走…”
“这位患者…”
我被迫无视所有人的阻拦,整个人感觉被一种力量推着不断往前面走。
直到脚底贴着冰冷的水泥,冷的我一激灵,我逐渐回过神。
却发现人已经走出了医院大门。
最惊讶的不是完全陌生的环境,而是医院大楼上赫然写的几个大字—
光启市第一人民医院。
冬天的第一场雪很快就来了,伴随着呼啸的风声,还有我此刻颤抖的呼吸声。
人生总是充满着遗忘的,似乎总是得有点遗忘才会显得记忆的珍贵。
埋头在工位上不分昼夜的工作,酒局中觥筹交错的身影,日渐膨胀的虚荣心填满了口袋、脖颈、手腕。
时间就像一根钢丝线,把每个人都变成杂技团的演员,胆战心惊地走过,却发现过程中自己太害怕了,太渴望到对岸,而丧失了它本来的意义。
我早就30岁了,家里催结婚催得不了,我开始相亲,黄了一个又一个,我试图从他们中找到我想要的那个人的影子。
哪怕一点点都好。
我今年交往了一个父母眼里踏实肯干的程序员,听着别人对代码侃侃而谈,我甚至很羡慕。我连自己喜欢什么,梦想是什么都不知道。
很快,我们准备订婚。他却在订婚前几天跟我坦白,他的初恋回来找他,他对我说,很抱歉,接下来的路得我一个人走了。
狗血的剧情,这草蛋的人生。
可以说是命运一样,得到那个消息的一刻,我站在的广场大屏上竟然出现了那个人的海报和视频。
我不禁狼狈低头,苦笑。
至于那个游戏,我早就不记得有多久没打开过了。
太久远的名字…
那个名字也像是镌刻在石头上沉入深深的海底,我想起来只会像鱼一样在这个所谓的海底冒泡泡。
我定了定神,拉住保安大叔不可置信地确认:“您好,请问这是光启市??”
保安大叔回以不可置信的眼神,一把抓住我:“你说呢,患者?”
显然我们两个不可置信的点不一样。
坏了,又要被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