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莉×乙女!!!不喜可避雷!!!
十七岁那年的夏夜,我在凹凸大赛的废墟堆里第一次撞见凯莉。她正翘着腿坐在断墙上舔棒棒糖,粉紫色的裙摆垂下来,像朵开在灰烬里的毒花。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手里的星镖在指尖转着圈,金属光泽里映出我狼狈的脸——刚被魔兽追得摔进泥坑,胳膊还在流血。
“喂,新来的,”她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甜,“再盯着我的星镖看,它可是会咬人的。”
我慌忙低下头,指尖抠着破掉的裤缝。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叼着棒棒糖、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的女孩,会成为我往后五十年里,藏在胸腔最深处的秘密,也是扎得最疼的刺。
我们住得很近,在大赛结束后那片重建的居民区里。她总爱半夜翻我的窗,带着一身夜风的凉意和甜腻的糖味,往我床上一躺,跷着二郎腿讲她白天又捉弄了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我缩在床边,听她的声音在黑暗里起伏,闻着她发间淡淡的草莓香,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你怎么总是不说话?”有一次她突然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我的脸颊。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刚好落在她瞳孔里,我看见自己小小的影子,缩在那片亮晶晶的光里。
“怕、怕说错话惹你生气。”我结结巴巴地说,脸颊烫得能煎蛋。
她忽然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掌心带着点粗糙的暖意。“笨蛋,”她说,“我哪有那么容易生气。”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原来被人揉头发是这么让人安心的事。
我们一起打过工,在五金店搬零件,在面包房烤焦过三十个面包。凯莉学东西快,总是很快就把活儿干完,然后靠在门框上看我笨手笨脚地跟面团较劲,嘴里叼着棒棒糖,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
“喂,给我尝尝。”她会突然走过来,趁我不注意咬一口我手里刚出炉的面包,烫得直吸气,却还是含混不清地说,“嗯,比上次烤焦的好吃多了。”
我看着她被烫得微红的嘴角,偷偷把剩下的半块塞进她手里。她挑眉看我,没说话,却在转身的时候,悄悄把自己的草莓棒棒糖塞进了我的口袋。
二十五岁那年,我们搬进了一间带阁楼的小房子。搬家那天她累得瘫在地板上,我去给她倒水,回来时看见她盯着我放在桌上的相框——那是我们唯一一张合照,在大赛周年纪念会上拍的,她站在我左边,偷偷比了个鬼脸,我低着头,耳朵红得像要滴血。
“这张照片拍得真傻。”她摸着相框边缘,声音很轻。
“嗯。”我应着,把水递过去。
她接过来,却没喝,只是看着我,忽然说:“要不,我们就一直这样过下去吧?”
我的心猛地一跳,手里的玻璃杯差点摔在地上。“一、一直这样?”
“对啊,”她仰头喝了口水,水珠顺着脖子缓缓流下锁骨,“就我们两个,谁也不跟谁分开。”
那天晚上,我躺在阁楼的小床上,听着楼下她均匀的呼吸声,摸了摸口袋里那张被我摩挲得发皱的照片,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落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像朵无声绽放的花。
我们开始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生活。她会在早上把我拽起来做早餐,我会在晚上等她回家,给她留一盏灯。她喜欢在雨天窝在沙发上看老电影,把头枕在我腿上,头发蹭得我痒痒的。我喜欢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偷数她长长的睫毛,看月光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有一次她发高烧,迷迷糊糊地抓着我的手,嘴里嘟囔着什么。我把耳朵凑过去,听见她含混地说:“别离开我……好不好?”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紧紧回握住她的手,一遍遍地说:“不离开,我永远都不离开你。”
她烧退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没提,只是那天晚上,我第一次鼓起勇气,在她睡着时,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很轻,像一片羽毛落下来,却烫得我指尖发麻。
可我们终究不能活在只有彼此的世界里。
邻居开始窃窃私语,那些目光像细小的针,扎在背上,密密麻麻地疼。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们是“不正常的”,是“违背天理”的。我去买菜时,摊主的眼神总是怪怪的,有时候还会故意少找我钱。凯莉去修星镖时,店主会把她的东西扔出来,说“不伺候你们这种人”。
有一次,我们在公园散步,一个老太太牵着小孩经过,突然把孩子往怀里一拽,恶狠狠地瞪着我们,像看什么脏东西。凯莉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攥紧了手里的星镖,我赶紧拉住她,把她往回拽。
“别理他们。”我低声说,手心全是汗。
她没说话,只是用力回握住我的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那天晚上,她第一次没有吃棒棒糖,只是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月亮,看了很久很久。
“要不,我们搬走吧?”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转过头,眼睛在夜色里显得有点暗。“搬到哪里去?”她笑了笑,有点自嘲,“这个世界,哪里不一样呢?”
我哑口无言,只能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她很瘦,肩胛骨硌得我手心疼。我把脸埋在她发间,闻到那熟悉的草莓香,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后来,凯莉的父母来了。他们穿着体面的衣服,坐在我们那张小得可怜的沙发上,表情像吞了苍蝇。
“凯莉,跟我们回去。”她母亲的声音很尖,“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跟这种……这种人混在一起!”
凯莉没说话,只是把我护在身后,手里的星镖转得飞快,寒光闪闪。
“我们给你安排了婚事,对方是个很体面的人,”她父亲沉下脸,“下个月就结婚。”
“我不嫁。”凯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你敢!”她母亲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就是因为她,是不是?你为了这种不知廉耻的……”
“闭嘴!”凯莉突然吼道,声音里带着我从没听过的戾气,“不准你这么说她!”
那天闹得很难看,最后她父母摔门而去,留下一屋子的狼藉和尴尬。凯莉背对着我,肩膀微微发抖。我走过去,想抱抱她,她却猛地转过身,眼睛红得吓人。
“你看,”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这就是我们要面对的。你后悔了吗?”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心疼。我伸手抱住她,把脸埋在她颈窝,很用力地摇头。“不后悔,”我说,声音哽咽,“从来都不后悔。”
她没说话,只是伸手,紧紧地抱住了我。那是我们第一次拥抱,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抱着彼此,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们终究还是没搬走。只是开始更小心地生活,尽量不在人前走得太近,说话时也总是隔着一段距离。她不再翻我的窗,改成了在楼下吹三声口哨,我就会偷偷跑下去,跟她在巷口的路灯下待一会儿,说几句话,或者只是沉默地站着,听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有一次,她塞给我一个小盒子。我打开一看,是一对银戒指,上面刻着小小的星星图案。
“我自己做的,”她挠了挠头,有点不自然,“不好看……你要是不喜欢……”
“喜欢。”我打断她,拿起其中一枚,笨拙地往手指上套。尺寸刚刚好,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却好像有暖流一点点涌进心里。
她看着我,突然笑了,眼睛亮得像当年那个夏夜。她拿起另一枚,戴在自己手上,然后伸手,轻轻碰了碰我的戒指。
“你看,”她轻声说,“这样,就好像我们结婚了一样。”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我们就这样,在旁人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里,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我们一起看着巷口的那棵老槐树抽出新芽,又落下黄叶;一起数着天上的星星,从夏夜的繁密数到冬夜的稀疏;一起在阁楼的小窗边,看了五十次日出和日落。
她的头发渐渐白了,不再像当年那样亮得耀眼,眼角也爬上了细纹,笑起来的时候,那些纹路会像水波一样漾开。我的背也驼了,眼睛也花了,再也不能像年轻时那样,在她修星镖时递上合适的工具。
但我们还是像从前一样,她会在早上把我叫醒,只是动作慢了很多;我会在晚上等她回家,给她留一盏灯,只是那盏灯,换成了更柔和的暖光。
七十五岁那年冬天,她病倒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我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像冰块。
“喂,老太婆,”她突然睁开眼,声音很轻,带着点喘,“你还记得……那年夏天,你第一次见我吗?”
“记得。”我点头,眼泪掉在她手背上,“你坐在断墙上,叼着棒棒糖,像个小霸王。”
她笑了,咳嗽了几声,眼神有点涣散。“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傻乎乎的,挺可爱的。”
“你才傻乎乎的。”我哽咽着说,用袖子擦眼泪。
“我给你留了个东西,”她喘着气,指了指床头柜,“在抽屉里。”
我打开抽屉,里面是一个旧盒子。我打开一看,愣住了——里面全是草莓棒棒糖的糖纸,一张一张,叠得整整齐齐,上面用小字写着日期。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一直到上个月。
“我攒了……五十年。”她看着我,眼睛里有光,“本来想……等我们……一百岁的时候,拿出来……跟你换个大蛋糕……”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那些五颜六色的糖纸上。
“对不起啊,”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越来越低,“我好像……等不到了……”
“别胡说!”我抓住她的手,很用力,“你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一起……一起看明年的槐花呢……”
她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她的手轻轻动了动,似乎想摸摸我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了,然后,慢慢地垂了下去。
床头的那盏暖灯,突然闪了一下,灭了。
她的葬礼,我没去。我站在阁楼的窗边,看着送葬的队伍慢慢走远,手里攥着那对银戒指,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巷口的老槐树上,有几只乌鸦在叫,声音嘶哑,听得人心头发紧。
后来,有人来敲门,是她的侄子,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这是姑姑留给你的。”他说,眼神有点复杂,带着点同情,又有点鄙夷。
我接过信封,指尖发抖。回到屋里,我坐在那张我们一起睡了几十年的小床上,慢慢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是她歪歪扭扭的字迹,还是像当年那样,带着点飞扬跋扈的劲儿:
“老太婆,我先走啦。别难过,也别想我,不然我会在天上笑你哭鼻子的。对了,那些糖纸,记得烧给我,我在那边也想吃草莓味的。还有啊,我们的戒指,你要收好,等下辈子……下辈子我们再一起戴。”
下面画了个小小的鬼脸,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其实,我一点都不怕死,就是有点舍不得你。”
我的眼泪落在纸上,晕开了那些字,像一朵朵模糊的花。
又过了几年,我也老得走不动路了。邻居家的小姑娘偶尔会来看我,给我带点吃的。有一次她指着我手上的戒指,好奇地问:“奶奶,这戒指真好看,是爷爷送你的吗?”
我看着她,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把戒指摘下来,放在手心,轻轻摩挲着上面的星星图案。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回到了十七岁那年的夏夜。我坐在断墙上,叼着草莓棒棒糖,看着下面那个摔进泥坑的小姑娘,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揣了一整个夏天的星星。
“喂,新来的,”我说,像当年她那样开口,“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她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点头,脸上绽开一个傻乎乎的笑。
我跳下去,牵住她的手,她的手心暖暖的,带着点汗湿的潮气。我们一起往巷口跑,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两条纠缠在一起的线,再也不会分开。
窗外的风,吹过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像谁在轻轻唱歌。
我慢慢闭上眼睛,把那对戒指紧紧攥在手心。
真好啊,我想。
这一次,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牵住你的手了。
不用再躲,不用再藏,不用再怕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
只是啊,凯莉,对不起啊。
到最后,我们还是没能让这个世界,承认我们的爱情。
但没关系。
我们自己承认,就够了。
蓝花楹:绝望中等待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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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不太会写刀子辣,这篇文章主要是告诉大家,爱情不分性别,只要真心就好!!!哪怕世俗不认可,依旧可以相爱!!!OK啦!4400字左右!!!老要求,只要花花和打卡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