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一次见到紫堂幻时,他正被族里的孩子推搡着摔在训练场上。那年你刚随父亲拜访紫堂家,作为星际联盟首席执行官的独女,你身上的星纹勋章在日光下亮得刺眼,而他趴在尘埃里,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
“紫堂家的继承人,连召唤兽都控制不好吗?”你踢开脚边的碎石,靴跟敲出清脆的响。那些嘲笑的声音戛然而止,你弯腰将他拽起来时,他的指尖在颤抖,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后来你总去找他。在藏书阁的暗格里教他修改召唤阵,在星舰起落坪教他调试机甲,甚至在他被家主罚跪祠堂时,翻墙进去给他塞热包子。你看着他从只会低头说“对不起”,到能在你身后小声提醒“这里的参数错了”,像看着一颗被尘埃埋住的星,终于透出微光。
“你不怕家主骂你吗?”他攥着你给的能量块,指节泛白。你正坐在机甲舱盖上晃腿,闻言挑眉:“紫堂幻,你要记住,规则是用来打破的。”风掀起你的披风,露出腰侧的联盟军徽,“等你足够强,就没人能管住你。”
他望着你的眼神里,渐渐有了不一样的东西。那是在你徒手拆了挑衅者的光刃后,在你驾驶星舰躲过陨石带后,在你站在领奖台上笑眼弯弯时,一点点攒起来的、带着怯意的炽热。
十六岁那年的流星雨夜里,他在家族禁林里抓住你的手腕。月光穿过他发梢,他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蛛网:“我...我想和你...”后面的话被家主的怒吼撕碎——紫堂家的继承人,必须与能巩固家族地位的贵族联姻,而你虽出身显赫,却属于主张打破家族桎梏的联盟派,是他们眼中的“异类”。
家主的鞭子抽在他背上时,他没有躲。你冲上去挡在他身前,光刃抵住家主的咽喉:“他要是想跟我走,没人能拦着。”可你转身看他时,他却别过头,声音轻得像叹息:“对不起...我不能...”
那是他第一次为你反抗。在家族会议上,他站出来说“我只要她”,换来的是家主更严厉的囚禁。你去探望时,隔着能量屏障,他眼神空洞:“你走吧。我配不上你。”你砸开屏障抓住他的衣领,他却猛地推开你,力道大得让你踉跄:“我根本不想见你!是你让我变得不像紫堂家的人!”
你看着他眼底的自我厌弃,像被什么东西刺穿了心脏。原来他的勇敢只有一瞬,剩下的全是刻进骨血的自卑。
后来你听说,他接受了家族安排的婚约。再后来,你在星际航道上执行任务时,收到过一封加密邮件,只有三个字:对不起。你把它删了,转身投入了与虫族的战役。
重逢是在十二年后的星际博览会上。你挽着丈夫的手臂,身边跟着穿小西装的儿子,他站在紫堂家的展位前,西装笔挺,眼神却比当年更沉。介绍时他说“紫堂家主”,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你的儿子扯着你的裙摆要冰淇淋,他的目光落在孩子发旋上,指尖微微蜷缩。
晚宴上他喝醉了,抓住你手腕的力气大得惊人。“那天...我不是故意的...”他语无伦次,“我只是怕...怕你跟着我受委屈...”你抽回手,擦了擦被他攥皱的袖口:“紫堂先生,我丈夫在等我。”
他看着你走向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看着你被揽住腰时露出的笑,突然捂住脸,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原来那些年的自我否认,不过是懦弱的借口。他以为推开你是保护,却不知道你要的从不是什么紫堂家主,只是那个会在藏书阁里偷偷看你、会红着脸递能量块的少年。
又过了三十年。你的丈夫在睡梦中安详离世,儿子接了你的班,常年驻守边境星。你坐在疗养院的露台上,看夕阳把云层染成灰烬,身体里的生命力正一点点流走,像沙漏里的沙。
护士说有位老先生找你时,你已经看不清东西了。拐杖敲在地砖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急促的喘息。他握住你枯瘦的手,掌心粗糙得像砂纸,眼泪砸在你手背上,滚烫得惊人。
“我...我终于明白了...”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不是不爱...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你笑了,气若游丝:“紫堂幻...你还是...没变啊...”
他想说什么,却被你的咳嗽打断。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时,他终于哭出了声,像个迷路的孩子。窗外的星子亮起来,像极了那年禁林里的月光,可当年那个会拽着他说“规则是用来打破的”的少女,已经再也不会回头了。
葬礼上,他站在最远处。风吹动他花白的头发,手里攥着一枚生锈的能量块——那是当年你给他的,被他藏了一辈子。墓碑上的照片里,你笑得眉眼弯弯,身边站着你的丈夫和孩子,一派岁月静好。
他终于明白,有些星星错过了轨道,就再也回不去了。而他用一生的懦弱,亲手推开了属于自己的那束光。
彼岸花:永世的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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