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峻霖我……我要回家。
贺峻霖我妈妈在家里等我。
贺峻霖的恐惧感随着符珏几人的靠近,越来越浓烈,泪水已经在眼眶里蓄满,嘴里也一直重复着自己要回家。
符珏你给脸不要脸是吧?
符珏姓贺的!
符珏见贺峻霖竟害怕到如此地步,心中不由泛起一丝轻蔑。那眼神中带着几分冷漠,似是嘲弄又似是失望,仿佛在这一刻,对方的怯懦已然成了他眼中的笑柄。
符珏很生气,因为他是江怡娜的忠实追求者,从上高一开始的时候,符珏就喜欢上了江怡娜,哪怕江怡娜从来就没有回应过这份热烈的喜欢。
符珏依然为了江怡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符珏这次找上贺峻霖最大的原因是,因为黎姿他们几人发布的谣言,说贺峻霖想攀附江怡娜,为此不惜当众撞在了江怡娜的身上。
他不过是为了吸引江怡娜的注意罢了,竟妄图凭借那张秀气的脸庞,去撩动江怡娜的心弦。
贺峻霖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干!
贺峻霖放过我吧!
符珏看到这么软弱无能的贺峻霖,一瞬间火气更大了。
他心底涌现出深深的鄙夷,这样的男人实在令他不屑一顾。软弱无能的气质从骨子里透出来,光是看着,就给人一种毫无还手之力、任人宰割的感觉。
符珏贺峻霖敢做就要敢当。
符珏你竟然这么想得到,就要付出一些代价。
符珏招呼着手下的小弟,一起对贺峻霖拳打脚踢。
符珏没有动手,就站在一旁,他亲自动手倒显得有些掉价了。
剩下的小弟,有些用拳头砸在了贺峻霖的上半身,有些用脚,攻击贺峻霖的下半身,有些小弟进行语言辱骂。
贺峻霖蜷缩着身体,只能用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仿佛这样便能抵御外界的一切袭击。他颤抖着嗓音,一边保护着自己,一边断断续续地吐出求饶的话语,那声音里满是无助与恐惧。
贺峻霖我错了,对不起!
贺峻霖放过我吧!
贺峻霖都要崩溃了!
若说他往昔的生活不过是如一潭静水般平淡无奇,那么今日的经历却仿若将他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他行走在人群中,宛若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里,尽是嘲弄与敌意,每一句话语都带着刺骨的阴阳怪气,而更甚者,则已毫不掩饰地对他动起手来,拳风掠过耳畔,疼痛与屈辱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牢牢困缚其中。
符珏行了,都别动手了。
符珏我告诉你贺峻霖。
符珏今天是第一天。
符珏往后每一天,我都会让你生不如死。
符珏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贺峻霖,轻轻一开口,便将贺峻霖定死在了无尽黑暗的地狱里。
贺峻霖如坠冰窟,微微发抖的身子预示着他已经听到了这句话。
符珏满意的离开了。
只留下了满是伤的贺峻霖。
贺峻霖浑身狼狈不堪,衣物上沾满了尘土与污渍,裸露的皮肤上遍布着青紫交错的淤青,还有一些深深浅浅的黑脚印痕迹,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贺峻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贺峻霖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贺峻霖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点一点挪动着自己沉重的脚步,踏上回家的路程。
贺峻霖真的崩溃了,他本就对这所学校感到厌恶,对这里的等级制度更不满意,现在他对这种学校是恐惧。
他真的想直接从这个学校退学。
因为无论怎么样,那些被欺负的人,最后的结局都是退学。
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高中的学习生涯,然后考上大学,这样就能熬出头了,也不算辜负了自己母亲对他的期望。
可是他从今天起就已身处在地狱里,他很怕自己会坚持不下去,根本就熬不过这高中的学习时光。
可回到家的他,看到瘫痪在床的母亲,一边咳嗽着一边还要招呼着他吃饭,他就强忍住心酸和委屈,只能咬咬牙再次坚持下去。
孙招娣小霖你回来啦?
孙招娣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孙招娣妈,起来再给你热个饭。
孙招娣瘫在床上,还在剧烈咳嗽,她看不到外面贺峻霖是什么样子的,她已经常年卧病在床很久了。
贺峻霖心中满是忐忑,生怕被母亲瞧见自己如今这副狼狈模样。他能想象得出,若是母亲看到这般遍体鳞伤的自己,肯定会崩溃大哭。
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徒增伤心,倒还不如不让孙招娣看见自己。
贺峻霖没事的妈,我自己热一下就可以了。
贺峻霖今天我被老师留下来做值日了而已。
贺峻霖老师还夸我说我肯定能考上大学的!
孙招娣是吗?那就好!
孙招娣那你可要认真听老师的话哦!
孙招娣在学校一定要认真学习!
孙招娣你也知道你爸就是这样一个人。
孙招娣你的后半辈子只能靠你自己了!
孙招娣在房间里面絮絮叨叨的说,一边说还一边时不时地咳嗽。
贺峻霖只能在外面沉默地听着,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贺峻霖好,我知道了。
贺峻霖妈妈我已经收拾好了。
贺峻霖我先去写作业了。
贺峻霖把剩菜剩饭都收拾了一下,然后打算先把自己收拾一下,他不可能一直是这副模样。
然后回到了房间,打开了台灯开始进入学习状态。
他知道读书是他唯一的出路,既然决定了继续在那所学校里面坚持下去,那他更要继续走读书这条路。
贺峻霖咬紧牙关,拼命在现实中支撑着每一分重量。而与此同时,他的父亲却躺在赌场的昏暗角落里,手中攥着筹码,脸上挂着放纵的笑,早已将家人的期盼与生活的责任抛诸脑后。
贺峻霖不曾料到,父亲的所作所为会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直直刺入他的内心深处。那打击之重、伤害之深,远超他想象中的任何极限,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塌陷,而他只能独自承受这份沉重的痛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