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轻轻地走了
但你却在我心里留下了一片花海;
你说你不带走一片云彩
而你却带走了我的爱。
——«阿浅日记»
夏浅叶停在家门口,犹豫了一会,又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
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酒气,屋内没开灯,黑漆漆的,门口的鞋被扔的到处都是。夏浅叶放下钥匙,紧握着手,打开灯,沙发上躺着一个男人。
男人长得肥胖,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剃了个光头,皮肤黝黑,沙发边堆满酒瓶子,张着嘴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夏浅叶换了鞋,悄悄的进了房间,生怕把男人吵醒。
“嘭!”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是妈妈走之前最喜欢的花瓶碎了。
“夏浅叶,你有病是不是?”男人的声音在紧张的气氛中显得格外尖锐。酒瓶从他手中飞出,撞击声在房间内回响。夏浅叶眼前一片模糊,温热的液体沿着她的脸颊滑落,但她的动作并未迟疑。
夏浅叶的手指在地板上轻巧地移动,她小心翼翼地拾起每一片锋利的玻璃碎片。尽管手指被划破,但她的眉头未曾皱一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的动作透露出一种不屈不挠的决心。
“你和你妈真是一样的,一样恶心!”男人抽着酒疯开始大骂,完全不把夏浅叶当做自己的女儿,指着他骂:“你妈这个臭婊子,嗬!把你扔给我,自己就和别的男人结婚。现在只供你上学,连个脸都不露一个。”说着说着,他哽咽起来,抹了一把脸,从口袋掏出两百块钱丢给夏浅叶,开门准备走:“自己去楼下医院治一下。”说毕,便摔门走了。
“……”
夏浅叶红着眼捡起钱,紧紧攥在手里,血还在顺着脸往下流。
夜晚,很冷。夏浅叶只裹了件外套,里面穿着短袖短裤,额头上的血被自己稍微处理了一下,不再渗血出来。
她走进医店,晚上的医店几乎没人,常坐在前台睡觉的店长也不在,她找到椅子坐下等待。过了一会儿,店长从医店里面的门走出来,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夏浅叶。
“咦,阿浅,你来了呀?”店长小跑过去。
店长叫郭大辰,是个40多岁的男人,有个女儿,叫郭彩楠,和夏浅叶玩的较好。郭大辰的妻子在前两年因乳腺癌去世了,只剩父女俩人。郭大辰人好,夏浅叶有生病,受伤的时候都是来找的他。当然,他和夏浅叶的父亲也是朋友,他知道他家的情况,但他也不会提及;也非常可怜夏浅叶这孩子。
郭大辰瞅了夏浅叶几眼,手里攥着今日的账:“咋啦?一句话也不说。”
“大辰叔,我额头……不小心摔了,帮我看一下吧。”
郭大辰一惊:“你额头受伤啦?”他从抽屉里拿出眼镜戴上,走到夏浅叶面前,扶着她的头仔细看着:“啧啧,你这伤的……是摔的吗?”他起身用怀疑的眼神望着她。
夏浅叶抿着唇,含着泪,低头,佯装抓脖子,趁机抹掉眼泪,抬头,笑着回道:“是啦,只怪自己不小心,脚下那大的一块石头没看到。绊了一脚……”可能是真的绷不住了,边哭边笑:“啧,好疼啊,疼的我都…想哭了…呜…”她低头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的。
郭大辰知道,这绝不是自己摔的,而且她爸打的,就算不是,那也肯定不是摔的,作为那么多年的医师,他还看不出吗?
他安慰着夏浅叶,抚摸着她的头,要是女儿在就好了,可以帮他安慰夏浅叶。
“阿浅,别哭了啊……先去包扎下伤口,等一下感染了就不好了。”
夏浅叶用袖子擦干脸,笑着道:“好。”
眼前这个女孩越是懂事,就越是让人觉得可怜。不管表面有多坚强,但她的软糯一触即发。
没一会,伤口处理好了,郭大辰先出来,洗了个手,瞥见前台有人便先去招呼了。
夏浅叶觉得伤口有些痒痒的,便走出房间,向前台走去。
“大辰叔,伤口好痒啊,我可以抓吗?”夏浅叶捂着头,走到前台,抬头,看见了个男生。眼前的男生穿着休闲裤,外面套着件棒球服,戴着鸭舌帽,很高,眼神深邃,正低头找药。听见夏浅叶的声音便抬头了,就这样,女孩撞进了他的视野里。
眼前的男生不就是她心心念念想见到的那个“沐沐”么?
夏浅叶愣住,动作停止,顾清沐也一直盯着她。
“是你?”顾清沐先开口了,夏浅叶只觉得尴尬,转过身,背对着他,心里想着:早不见晚不见,偏偏这时候见,老天,你故意的吧?
顾清沐狐疑的望着她,手搭在她肩膀上,用力把她整个人转回来,看见了她的伤口。“你额头怎么了?”
夏浅叶不敢抬头看他,捂着伤口,支支吾吾道:“自,自己不小心摔的……”
对方迟疑了一会儿,没说话,把手收回,接着找药。
这就没了?不问怎么摔的呀?
“你要买感冒药么?”夏浅叶忍不住说了一句。
顾清沐抬头望了一眼她,点头,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
夏浅叶被逗笑,捂着嘴说:“因为你不是只在感冒去找药么?”手指了指药柜上的牌子,上面写着:感冒药。
顾清沐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自己也笑了:“好吧。”
笑完,气氛尴尬,顾清沐继续看药,夏浅叶在柜子边抠手指,余光时不时瞟他。
“你感冒了吗?”夏浅叶打破沉默,问道。
顾清沐也找好药,走向前台准备结账,掏出钱,回道:“不是,是给蒲……”顿了顿,才发现她不认识蒲青斯,又换种说法:“不是,是给……一只小狗买的。”说完,自己都笑了。
“小狗?小狗也会感冒吗?”夏浅叶正迷惑着,郭大辰便来了。
“不好意思啊,刚刚电话有事儿,要结账吧?放这就行。”
“没事……好。”把钱放在柜台上。
郭大辰看着夏浅叶一直盯着顾清沐,问了句:“阿浅,你认识他吗?”
“啊……”这给夏浅叶整尴尬了,说认识呢又不是很熟,说不认识吧但人家又救过自己,反正就是不知道怎么回!夏浅叶尴尬挠脸:“呃……认识……吧?”声音很小,像蚊子一样。
“啊?”
“你支支吾吾什么呢?我们认识,不是吗?”
欢乐小剧场·狗(一)
顾清沐:“是狗,没错!(骄傲ing—)”
郭大辰:“狗也会感冒?我干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见啊。”
夏浅叶:“小狗感冒也用999吗?而且他说什么蒲?”
另一边不知所以的某蒲:“阿秋!怎么好像有人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