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重言哥哥

李白震惊的倒退一步，若非他在这幻境中不过是个虚渺的人，恐怕此刻已经撞到了一旁的树干上——

前世的韩信用龙魄护住了他的神魂！

李白的声音低若蚊吟，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震动：“韩信，你为何要这么做……”

他的话语仿佛被什么哽住，眼神复杂，有困惑，有感动，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沉重。

幻境里，韩信静静地看着昏迷过去的太白，嘴角终是扬起一抹笑，带着最后一丝不舍，转身离去了。

“别走！”李白内心不知为何狠狠刺痛了一下，他不想让这个护了自己一世的人离开，“求你了，别走……”

他想拉住韩信，但他捉不住他，他碰不到他，指尖从韩信身体里虚渺穿过，只剩那个红发少年渐行渐远。

“韩信……重言……”

李白的头脑忽然一阵疼痛，他感应到了什么，抽出青莲剑，发现上面的元魂珠竟不易察觉地颤动着。

“这是……？”他看见一缕洁白如玉的烟雾从元魂珠上出来飘向自己，脑子里出现了一些混乱、陌生却莫名熟悉的画面。

年少的他被一群同龄的孩子围在一起欺负，他们嘴里嚷嚷着：“你这个天煞孤星，折煞了你父母还不够吗？离我们远点！”

这是……他前世的记忆？

此刻刚好路过的韩信看见这一幕，立马过去阻止道：“住手！”

那群孩子见是个比他们年龄大的少年，头上长有一双稚嫩的龙角，应该是蛟族的，很快害怕地离开了。

韩信快速跑过去，将那人拉起来，轻轻拍掉他身上的灰尘：“你没事吧？”

他的目光落在那孩子头上竖起的尖尖狐耳，以及从衣摆间探出的毛茸茸尾巴上。这显然是狐族的特征，想必是年岁尚幼，还无法娴熟地化作人形。

本以为看起来年纪小小的他应当会哭的，却出乎韩信的意料，那人扬起小脸冲他笑得张扬：“谢谢哥哥！我叫李白，哥哥叫什么名字？”

韩信从没有被人这么亲昵地喊过，他在蛟族里时，总是独来独往，形单影只，几乎不跟别人交流。

望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性格单纯，比自己小好些的李白喊自己哥哥，心中竟有种异样的感觉在悄悄蔓延。

“我叫韩信，字重言。”他缓声道。

“重言哥哥……”李白当即喊出这么一声，可能由于年纪还小，说话还有些鼻音，入耳时便觉得奶声奶气。

韩信被这么一喊，耳尖不自觉泛起淡淡的红。他咳嗽一声，试图转移注意：“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父母离得早，他们不愿意跟我一起玩，说我没人要……”

李白低下头，一双耳朵也耷拉下来。

韩信很少与人相处，此刻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他下意识安慰般摸了摸李白的脑袋，嘴里僵硬地蹦出一字：“你……”

“我以后可以找你玩吗？”

李白扬起小脑袋，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韩信。

“嗯。”韩信答应了，应该并无大碍。

从那天起，李白离开族落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多，几乎是早出晚归。

他每天都跟在韩信身后，然后开启了话痨模式。

“重言哥哥，你是蛟龙族的吗？”

“是。”

“我听说龙可以召唤风雨雷霆，是真的吗？”

“假的。”

无论李白的言语多么兴致盎然，韩信的回答始终是平平的。

“重言哥哥，你喜欢游水吗？”

“不喜。”

……

这样单调的对话日复一日，韩信回答的简单，但从未觉得有半分不耐。

李白了解了韩信也并不常在蛟族内，时常会在一个森林里练武。

这日，李白来寻韩信时，他正在练枪，一阵阵凌厉的枪风惊得李白一愣一愣的。

韩信专心地望着枪尖，眉尾挂满了细密的汗珠，认真的姿态霎时使得李白心头一动，不自觉地朝韩信走去。

韩信余光看到了他，迅速收起长枪。

冷硬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响起：“嗯？找我？”

李白被他严肃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毛，连忙摆摆手：“不是，我就刚好路过……”

不太机灵的他感到今天的韩信心情不佳，即使一向都是清冷寡淡，但都不似今日这般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