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椿都市空气里都有一股闷热的气味，夜晚的街道格外寂静，明明还只是高中生下晚自习回家的时间，大街上已经看不见多少人了
被路灯照耀下的街道染上昏黄，巷子里的不良少年和隐约闪烁的红色火光然人们下意识远离
巷子里的少年看着都不大，可以猜出不到20，他们谈论着什么，有人哄笑，有的沉默着抽烟
但这群人中忽然出现一个和他们相反的身影
“你们好，你们知道许今林在哪吗？”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走进这个充满烟雾的巷子，她长的不算很漂亮，但很瘦，整个人看着也算清秀，两只手捂住口袋仿佛里面有什么神秘不可告人的东西
“我就是，怎么了？”
少年中走出一个嘴里叼着烟的高个子男生，五官立体，在这堆帅哥中也十分扎眼
“你收保护费吗？”
“当然收，你要给吗？”
女生听到后朝许今林走过去，拿出口袋里的东西
是一叠钱，一叠很厚的十元纸币
许今林挑挑眉，看着眼前瘦弱的身躯，她的手腕很细，如果用7分力应该折一下就断了，手腕上还带着一串手链，是佛珠，但看着也不贵，应该是最普通的款式
忽然旁边有个少年开口说话，语气里带着些戏谑
“妹妹，这里有多少啊？”
“3……300”
“哪来的钱？偷爸妈的还是自己打工挣的？”
女生忽然哭了，抖着手擦眼泪
许今林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看向那群男生，眼神寻问谁有纸巾
刚才问话的男生也不说了，把烟递给别人在口袋里翻，翻出了一包印着Hello Kitty图案的卫生纸，站在他旁边的哥们没忍住笑出了声，男生瞪了他一眼，抽出一张纸给少女
女生接过擦了擦眼泪把纸攥在手里，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伸手把钱递过去
“我还要吃饭只能给这么多了…不够我后天再给你”
女生小心的样子让许今林的心情变得烦躁，他接过钱，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吐了口烟后把剩下的扔到地上踩灭，手扒拉着钱装模作样的数了几下，又抬眼看着女生
女生被看着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紧张的抓着校服衣角咬着唇，小声的说了一句
“收了保护费…可以保护我吗？”
“以后出事报我名，没人敢动你”
许今林把钱折好收进口袋，最后撇了女生一眼，像小说里的校霸一样对着旁边还在看戏抽烟的男生说
“走”
少年退场，只留女生站在原地
一片富人别墅里，许今林骑着他的机车穿梭在车道上，最后停在一座别墅前
许今林下车摘下头盔，从口袋里拿出那300，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拿着，低声呢喃了一句
“余海三高…”
第二天晚上，还是那个巷子，还是那群人，在沉闷的气氛中昨天递纸的男生忽然开口
“许哥，你还记得昨天的那个妹妹吗？她也是余海三高的，听说她被打了今天都没来学校”
“不是让她出事报我名？怎么还被打了？”
“谁知道呢，听说有人在菜场看到她了，那妹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许今林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开口问
“那妹妹住哪？”
“浦华街76号”
许今林扔下剩下半截的烟，往巷口走
“我去看看”
“哎！许哥！*，这么好的烟说扔就扔啊…”
等男生们反应过来要叫许今林的时候，许今林已经消失在了巷子口
许今林坐上机车带上头盔，身子一倾直接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几分钟的车程，红绿灯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路绿灯，畅通无阻
机车停在一栋居民楼楼下，旁边是一条小道，小道的墙上用油漆喷着大大的几个字
“门牌号70以上住户往里走”
旁边还贴心的画了个箭头，下面还有个笑脸
许今林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他抬脚往里走，一家一家的对着门牌号
“76号……”
许今林停在一栋两层破旧居民楼前，他走到一户旁边的墙上贴着76号的门前，他敲了敲那扇老旧的铁门，里面传来少女的声音和“哒哒哒”的脚步声
“来了！谁啊”
铁门从里面拉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手拿苹果脚踩拖鞋的少女单手握着把手，怔愣的看着站在门外的许今林
“是你呀？”
许今林看着少女布满淤青的手臂和腿，想问的话终究没问出口，他犹豫了一下，抓住了少女的手腕
“和我走，带你去个地方”
“哎哎！我苹果没放！”
少女一个人往后走，许今林在前面扯着，在旁人看来还有点搞笑
“丢了，一会给你买一袋”
“我门没关！我钥匙没拿…！”
许今林终于不耐烦了，松开少女的手腕，转身冷声说道
“快点，不然我自己走了”
少女迅速跑回屋，过了几分钟出来时换了条长裤和鞋子，她出屋把门用钥匙锁上，小跑到许今林旁边
“你要带我去哪啊”
许今林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往外面走，少女在后面跟着，走到机车旁边，许今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新头盔，扔到了少女怀里
“戴上，上车”
惜字如金
“哦……”
少女把头盔戴好，做到了许今林机车的后座上
“抱紧我，摔下去还是我的责任”
少女的手抱住许今林的腰，许今林又是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晚风清爽，机车行驶在马路上，周边的花草在不断倒退，少女的手紧紧箍出许今林的腰，炽热的体温透过衣服布料传出来，少女的心间翻起阵阵涟漪
黑暗的夜色中，只有机车引擎的轰鸣和少女的心跳
车停在一块很大的石头上，许今林停好车拍了拍腰间的那双手，示意松开
“到了”
少女松开许今林的腰下了车，摘下头盔眼前的风景让少女眼睛亮了起来
“好美…”
这是一处礁石滩，从这个角度看去几座山围绕在月亮旁边，被月光照映下的大海波光粼粼，蓝色和海水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地声音
许今林停车的位置旁有个路灯，路灯暖黄的灯光照在少女身上，很暖
“好看吗？”
“好看！之前怎么没听说过这里也能看到海？”
“这是我有次散心的时候发现的，除了我还没有人知道，你是第二个”
许今林踩着边上的石头往下走，少女跟在他后面，走的有些不稳
许今林走到一块礁石上，这块礁石因为还没涨潮所以没有被海水浸湿，他直接坐了下去，少女紧接着坐在了他的旁边
许今林终于把刚才没问出的问题问出了口
“不是说出事报我名？怎么还被打了？”
“我爸打的，因为我不给他钱”
许今林有些差异，在他眼里应该不会有父母会找还在上高中的子女要钱，这不就是废物吗
“他为什找你要钱？”
“我妈当时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大笔钱，我这个爸吃喝嫖赌就差个嫖了，他没钱了就让我把我妈留给我的钱拿出来，我不给就被打了”
少女说的很平静，仿佛不是在说她自己的事一样，语气轻飘飘的
“你叫什么名字？”
“徐蝶，双人旁一个余的徐，蝴蝶的蝶”
“徐蝶……那你应该像蝴蝶一样自由才对”
许今林看着月亮，他从来没有心情五味杂陈过，大概是因为之前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父母
“也不是所有蝴蝶都会自由，就像那些被小孩子抓来玩的，它们被装在玻璃瓶里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你是余海三高几班的？”
“高二C班”
“你为什么直接和我出来了，不怕我把你卖了？”
许今林用开玩笑似的语气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也让原本有些变味的气氛回归正轨
“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徐蝶笑着看向许今林，眼里有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呀！12点了，我们回去吧”
徐蝶看了一眼手机，有点慌张的往上走
许今林也起身，在徐蝶走石头的时候手在后面虚扶着她的背，嘴里也让她慢点
骑上回城的路程，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
许今林在想他自己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他从来没有那么细心的对过一个人，明明他最讨厌这种要人照顾的类型
徐蝶则是在想为什么许今林要来找她，难道是因为收了自己的钱还让自己被打了而愧疚吗？还是为了面子？
夜风拂过，吹起少女的头发，耳边的嗡嗡声，鸟叫声，和花草吹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风里的，是两个装着心事的人
许今林把车停在了小道口，徐蝶下车摘下头盔还给他和他说了声谢谢转身往里走，许今林看着徐蝶的背影，还是不忍住叫住了她
“记得如果他还打你你就还手！不要给人当沙包！”
“知道了！”
徐蝶背对着许今林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她知道了，许今林看着徐蝶消失在小道里，才启动车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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