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猛地一绷,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反手抽刀。刀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却被一只纤细的手精准地扣住。他僵住了,那力道虽然克制,却如铁箍般牢牢锁住了他的手腕。
回首间,他对上一双平静而深邃的眼睛——是祭音。
她没有开口,只是将食指轻贴唇边,示意他噤声,随即松开了手。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她微微侧头,示意他跟上。
夜幕下,两人脚步匆匆,穿行于幽暗的小巷中。祭音用手臂环住解雨臣,几乎是半扶半拖地带着他离开这片浸没在危险气息中的死地。昏黄的路灯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又细又长。每一步,踩在寂静中,却掺杂着无形的紧迫感。
与此同时,汪家人如恶狼般寻踪追来。带头的男人低头盯着地上的血迹,目光冷冽得像刀:“顺着血迹追,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他的声音冷酷而不容置疑,手下们迅速应声,脚步声杂乱地逼近,好似嗅到血腥味的猎犬
“你的血迹会暴露我们的位置。”祭音低声说道,眉头紧蹙成一个风雨欲来的“川”字。她的视线快速扫过四周,声音干脆利落:“虽然简单包扎了一下,但情况还是太危险。”
解雨臣倚在墙边,脸色惨白得几乎与墙融为一体,开口时带着几分自嘲:“真对不住,拖累你了。”
祭音没回应,只是搀扶着他,带着一丝不容辩驳的决绝,将他安置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她蹲下身,嘱咐道:“藏好,别出声,等我回来。”
她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去,步伐轻盈,似与夜色溶为一体。走到外面,她毫不犹豫地拿起自己的匕首划开了手掌。鲜红的血滴落,她一滴一滴地洒在地上——准确无误地覆盖住解雨臣残留的血迹。接着,她拖行手掌,制造出他被拖走又扶行的痕迹。
每一步都精准无比,每一滴血都落在最合适的位置
这一切完成后,祭音迅速布置了几个简单但隐蔽的陷阱。她动作熟练,很快跃上树梢,将自己隐没在浓密的叶间。安静的夜里,她的目光冷峻而果断,就像捕猎的猫科动物,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很快,汪家人跟了上来。踏入小巷的那一刹,几人毫无防备,接连踩进她设计好的陷阱。一阵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打破了巷中的死寂。
高处,祭音静静注视着这一切,面无表情,那双眼睛没有失落,也没有快感,只是冷静而漠然地接受这一切的发生。
收拾了尾巴后,她重新带着一丝血腥味回到解雨臣身边。他已经虚弱得无法动弹,苍白又狼狈地倚靠在角落里。她走过去,低头看了他一眼,语气依然冷淡:“你现在的伤必须缝合再处理,不然撑不了多久。”不等他说话,她径直蹲下身,在他身上迅速摸索片刻,很快掏出了他的手机。
熟练地解锁,拨号,电话接通后,她冷静地开口:“解雨臣在我这里,他受了伤,必须尽快接走。位置我待会发给你们。”挂断后,她直接将手机丢回他身侧,从头到尾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解家的人马上就到,你死不了”她垂眸微微打量他,声音依然平静
解雨臣苦笑一声:“为什么要帮我?我们不过见过一面,你完全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祭音微微偏头看他,那目光还是冷冷的,甚至没有起一丝波澜,她站直身子,淡淡地丢下一句:“顺手”
顺手?解雨臣笑了,那笑声透着几分无奈,甚至有点自嘲。他靠在墙上,虚弱而勉强地开口:“你的‘顺手’可是够狠,汪家的人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祭音,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感激与郑重:“这次多亏了你,否则我可能早就没命了。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以后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我定当竭尽所能”
祭音微微抬起下巴,昏暗的光线中,那双眼睛似乎闪烁了一下不同寻常的光芒。她毫不迟疑地回应:“我第一个要求,现在就提——这段时间,我住你家,吴邪应该告诉你了我被汪家追杀了”听得出,这话没有商量余地。
解雨臣微怔,随即笑着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