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桑城龙首街的一处酒肆,是近些时日才开张的。
酒肆里只有一个小老板,倒是长得一副出水芙蓉的好样貌。
再有一个,就是被他称为店小二的俊秀男子,手里常握着一把枪,像是会武的。
可奇怪的是,向来富饶的柴桑城整个街道算是空寂无人了。
那对门卖肉的屠夫,隔壁绣鞋的老太,从不说话的卖油郎,不远处的小西施,依然每日砍肉、绣花、倒油、做包子,似乎没有顾客,也影响不了他们的生活。
酒肆的小老板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晒着太阳,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懊恼地自言自语,“我好歹以前也是乾东城小霸王,何苦来这个倒霉地方受苦受难。”
他终于忍不住,一把就丢下瓜子儿,走到对面的肉铺想要请屠夫喝一杯。
却不料刚刚站起身,他的东归酒肆就突然晃了一下,与之相伴的是“砰”的一声响动。
小老板毫无防备之下,身子猛地一晃,踉跄了几步,险些失足从台阶上跌落下去。
噌的转过头,就见一名白衣男子像是被震醒了,他挠了挠头发,抬起头,随即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伸手拿过靠在桌子上的那杆长枪,使劲地在地上顿了顿
这一顿之下,似乎整个酒肆都颤了一颤。
那醉酒的枪客打了个酒嗝,揉了揉眼睛,厉声道:“又有谁敢来闹事?”
小老板:……
此时此刻,他觉得这家伙就像那个闹事的。
两三步走过去,小老板拍了拍那枪客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
那枪客打了个酒嗝,神志清醒了几许,顺着小老板的目光抬头,皱了皱眉头,“楼上有人。”
一阵突兀的马蹄声从外面传来,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小老板和枪客对视一眼,默契的分开走。
小老板快走到门口时,就见一双鞋踏进酒肆,那双鞋一尘不染,上面用银丝纹着一只白鹤。
小老板自然识货,一笑:“贵客?”
随后一身锦衣华服的男子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男子大概是三十余岁了,身形高大,面容和善。
他望向酒肆的老板,微微一愣,随即恍然,笑了笑,问道:“小二?”
小老板的脸顿时冷了下来。
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句话。
“我是老板。”他的语气并不那么和善了,他一直努力摆出一副热情迎客的样子,可乾东城小霸王毕竟还是小霸王。
那男人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小老板,点了点头:“小老板看着年纪不大,做得生意还是挺大的。”
“生意大不大,不看酒肆门面大不大,而是看。酒好不好!”
小老板一身青衫,面容俊秀,光看容貌的确像是个在那私塾里苦读诗书准备考取功名的少年郎,可是这举手投足的气势,以及那总是略带着傲气的眼神,倒的确有种做大生意的派头。
“喝一杯,不好喝——就回家换个舌头吧。”
楼上。
枪客拿着杆银白色的长枪顺着楼梯摸到上面,还在楼梯上的时候,就远远的看到了二楼走廊里远处的小小一团。
枪客走进一看,是一个三十左右的俊秀男子,一身白衣,衬的这人吐出的鲜血更加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