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很快打响,苏欲与彦丞道别后回到了教室。
苏欲坐到位子上打开日历看了眼日期,看着画圈的数字微微有些愣神,脑中不觉回忆出一个温柔的女人,不觉有些怀念。
“妈,明天我去见你时买一束百合怎么样。”
正准备关上手机,一条消息弹出来,备注是父亲。
父亲:明天你妈祭日,请个假,我们爷俩一起去。
718:嗯。
父亲:对了,你离东城那边近记得去买你妈喜欢吃的桂花糕。
718:我知道了苏先生。
父亲:没大没小。我还有事,你好好照顾自己。
直到手机黑屏,苏欲的笑才收回,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有点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
他的朋友不多,但彦丞算一个。
……
时间转瞬即逝,第二天太阳刚爬上半山腰,天上的鸟儿停在树枝上。大街上处处充满着喧嚣,不时还会有几个商贩在那吆喝,来来往往的人提着东西回家,到处充满烟火气息。
苏欲坐在车子里打开了车窗,风往这边吹,佛起了他的前额碎发。
苏父开着车,不时就会用余光看一眼这孩子,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妻子的死是他没有想到的。原本是平凡的日子,但一个急促的电话打破了那天的平静,等到赶到医院时面临的就是保大还是保小。
好不容易签下名字,手术室又关了起来。苏又溟抬头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苏欲,走了过去。
看着儿子因为隐忍而憋的通红的眼睛,故作轻松。
“没事,你妈妈肯定等会就出来了。”
苏欲没有说话,但他知道他爸在安慰他。他不是看不出刚才的情况有多么紧急。
他抬起头与苏又溟对视,声音颤抖:“妈妈真的会没事吗?”
苏又溟抱住他,手放在他的背上轻拍安抚。
“放心吧,你妈妈肯定好好的。”
“那……弟弟也会平安吗?”
苏欲说完这句话时并没有听到苏又溟接话,他只能感受到他爸的手抖得更厉害了点。
过了好久,苏又溟才整理好情绪:“弟弟啊,他可能生不了了。”
苏欲没去问为什么,只是从他的怀里出来,笨拙的学着刚刚他的姿势安慰着。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医院走廊基本上听不到声音,手术室的灯牌还泛着红光。
不一会,手术室的灯牌从红转绿,门被打开了。
“医生!医生!我妻子现在怎么样了?”苏又溟听到门被打开立马站起来来到医生面前,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早已凌乱。
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十分愧疚的开口:“抱歉,母亲和胎儿都没有保住。”
都没有保住这句话使苏又溟踉跄的退后了几步,差点摔倒。
“抱歉,节哀顺变。”说完摇着头离开。
苏又溟看了眼躺在椅子上哭着睡着的苏欲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走进手术室掀开了尸单。
温婷颜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上毫无生机,生前红润饱满的唇早已没有血色。
苏又溟将头埋在温婷颜的身上,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 压抑的声线哽咽不止。
苏欲醒了过来来,看着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时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看着手术室的门被打开顿时感觉心很慌,他跑了进去,却没注意到眼泪滑落。
走进去时就看见父亲跪在病床上埋着头哭泣,声音很小,但他却听到了。他感觉到自己的腿仿佛被灌了铅,很重,很沉。
“爸爸,妈妈是不是回不来了?”苏欲说着,眼睛和眉毛处的皮肤却像火烧云那般红,脸上全是泪痕。
苏又溟抬起头,看着自家儿子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喉咙处感觉干涩,轻咳了声。
“苏欲。”
这是第一次苏又溟完整的叫他的名字,他先是一愣,随后跑过去扑倒父亲的怀里崩溃大哭。
“爸爸,我现在是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了。”
苏又溟不知怎么开口安慰,妻子的死在他的心里划出一到伤痕,血肉模糊,不忍直视,从此眼里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父子二人拥抱在一起,手术室里的一家三口也算意义上的团聚了。
那一天的苏又溟一天仿佛老了十几岁,黑发间冒出几根白发。
母亲的死,那年苏欲十岁,却在也没办法感受母爱了。
回忆结束,苏又溟不敢再回忆后面的时光了,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