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
“小玖回来了?”
商时序抬头看了眼推门而入的谢尘缘,转瞬又继续投入到工作中。谢尘缘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件,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当时被人带走了,不然就要像商时序一样,整天坐在办公室批改着如山的文件。
“小六哥,那张日记碎片,我找到了。”他从怀中将碎片放在商时序的面前。
商时序放下手中的钢笔,看着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纸张。
随后,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盒子,将盒子打开后,看见里面装着许多类似的纸张,商时序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纸放进去,动作轻柔地将盒子盖上。
他郑重地将盒子递给谢尘缘,眼中情绪意味不明。
“小玖……”他看着谢尘缘欲言又止。
“小六哥,你不必劝我,这是我和祂的约定。”
“唉!”商时序的眉头紧锁,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活着。”
“我先去实验室看看,Anahita估计快醒了。”
谢尘缘并没有停留太久,离开后,径直朝实验室走去。
与此同时,在某个遥远而荒凉的废墟之地。残垣断壁的城楼之上,一柄古朴的长剑矗立在废墟上,银白色的丝线连着这些残垣断壁,灰色和金色相交。半空中,几道虚无的身影悬浮于此。
身着白袍的那人看着空中灵动璀璨的星辰。
“Anahita快醒了。”
站在他身旁的黑袍人看着那被赋予生命的星辰,声音略带沙哑的开口:“Spontanéité,我们现在要去找Claire殿下吗?”
银白色的丝线缠在那人纤细的手指上,星辰玫瑰手链在月光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看不见那人的脸,只能从声音来判断那是一道独属于青年低哑的嗓音。
“……”
“时间还早。”
“而且你能确定,殿下醒来后不会先毁了大夏?!”
“Spontanéité,你倒是了解小殿下。”黑袍人摇晃着手里的铜铃,意味深长的说,“不过……Anahita醒来,事情就不一样了。”
“裴知聿,我提醒你,最好将你的这些心思藏起来,不然……”Spontanéité垂眸浅笑,语气中带着威胁的意味,“我可保不准小殿下不会杀了你。”
“Spontanéité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意思也没有?”裴知聿退去身上的黑袍,露出那张被精心雕琢过的脸庞。
“今晚的月色倒是不错,要一起饮酒赏月吗?”
Spontanéité漫不经心的玩弄着手里的丝线,“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下次见面再约。”
“真可惜!”裴知聿不禁有些遗憾的离去。
许久。
Spontanéité手中的丝线消失,他站起身朝前方走去,注视着星空中那颗忽明忽暗的星。
“Άνεμος,προστάτεψέτον!”
上京市秘密实验基地。
谢尘缘看着眼前密不透风的建筑陷入了沉思,这不禁让他想起了陈夫子的斋戒所……他也就半天没回来,实验室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防人,防己,防兄弟。
你大爷的商时序!!!
他拿出自己的身份令牌交给看门的守卫,那人仔细看了看手中的令牌,跟对讲机对面的高层说后,经过高层的确认后才让予以放行。
“请进,玖大人!”
他面无表情的走进去,实则在心里早就把商时序骂了无数遍。
穿过一层层建筑后,谢尘缘来到最深处的实验室前,那所实验室聚集着无数精英人才,每个人都在里面忙碌着!
谢尘缘走进实验室内,他看着中央的虚影,紧绷的神情瞬间融化,眼底翻涌着哀伤与渴望。正在检查设备的几人在看见谢尘缘后,自觉将空间留给二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
“Anahita……”他的双手抚在那张苍白的面庞上,语气中藏着无尽的悲伤。“为什么只留下我一人”
“哥哥,你知道吗?”
“衍哥哥……他有很好在保护Miracle。Miracle也……长大了,再也还是当年那个跟在街哥哥身后要糖吃的少不点了……”他的嘴角努力扯出一个欣慰的微笑,但却无比苦涩,“快了,哥哥。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很快……很快我们便可以困聚了!”
谢尘缘低下头,额头轻轻抵在Anahita的胸胸前。
“衍哥哥走了……Miracle忘了他…他们什么都不告诉我……哥哥,我想回家…我想……你们……”
积蓄已久的泪水无声滑落。偌大的实验学,只剩下谢尘缘的啜泣声。
此刻。
他就像是失去至亲的幼童,面对茫茫人海无助她哭泣着。
不知过了多久,谢尘缘抬起头,对着虚像轻声说:“哥哥,我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看看?”
无人知我遇何难,无人爱我似从前。
傍晚悄悄来临,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实验室内。
那抹身影看着在角落里熟睡的谢尘缘,轻轻地将人放在旁边的床上,在他的额头上温柔的落下一吻。
“睡吧!”
“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他扭头看向那抹虚无缥缈的身影,一条银白色的蛇顺着那抹虚影的手臂,缠在他纤细的脖颈上,吐着蛇信子警惕的看着红袍人。
“升卿!”
“让开!”
红袍人厉声道。
头戴冠帻的白蛇用红宝石般的竖瞳打量着他,露出嘴中的獠牙。
“信物!”
红袍人冷哼一声,先是从怀中掏出一枚古铜色的令牌拿出,在升卿的眼前晃了晃,“看清楚了吗?”
“东西留下,你走!”升卿瞧了眼令牌,命令道。
“哎,我说你这小东西怎么还带赶人的?”红袍人语调上扬,带着明显的不悦,周身的气场瞬间冷冽下来。
“司大人,这是殿下的命令!”升卿不为所动,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
红袍人眯了眯眼,忽又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听不出多少温度。
他不再与升卿争执,慢条斯理地将玉佩系在Anahita的腰间。红袍人走到玻璃窗前,回头瞥了一眼盘踞在虚影肩头的升卿。
“世人皆传,唤你的名字能够带来祥瑞。”他的声音轻缓,却像毒蛇吐信,带着刺骨的讥讽,“依我看啊……鲜血与杀戮,才是你最熟悉的颂歌吧。”
“是吗?升卿?”
“随你。”
升卿不再理会他,身形便如烟雾般消散无踪。
红袍人也不在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有趣!”
“我们,来日方长!”
天光乍破。
身着白金色斗篷的男人站在城市边缘,看着浪花翻滚的大海,银朱色的瞳孔中折射着无尽杀气,他的脚下踩着的是说不清的尸体,而他前方的怪物依旧在源源不断的过来。
“外神,你违约了!”
“Zephan。”神坐在王座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杀戮,“当年我可没说,一定会遵守约定的。”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如果是当年的你,我当然会怕。但是现在……”
他的话还没说完,Zephan的长剑便架在他的脖颈上,巨大的威压降临在祂的身上,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他看向外神,温馨提示道。
“你们……”
“你们还真是一群疯子。”
神血溅落在他脸上,他拿出洁白的手帕轻轻拭去,脸上是憎恶之色。
“Zephan,你毁我一具分身的账,我们下回再算。”
“可惜…下回杀你的人就不是我了!”Zephan漫不经心的说道,“好好珍惜你这具躯壳吧!”
他将接下来的战斗交给年轻的守夜人们,站在海平面上眺看那一望无际的大海。
“Zephan,干的漂亮!”
一道几乎缥缈、唯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在意说深处响起。
随着话音的落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身体,瞬间流遍四肢百骸,最终沉淀下来。
——这是对他功绩的认可与恩赐。
夕阳的余晖流淌在他白金色的斗篷上,使原本微弱的金芒流转起来,散发出更加内敛的光泽。他微微弯腰对着边境地带躬身行礼。柔和的光线倾泻在他低垂的侧脸上,勾勒出近乎神性的轮廓与光晕。
正在清理尸体的年轻守夜人,抬头看向那抹白金色的身影。
恍惚间。
似是看见忠诚的信徒在朝神明跪拜、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