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药时必备的蜜饯也总是准时出现,花样还每天不重样。
门口守卫增加了两人,美其名曰保护,实则监视……或者说,严防死守她再跑出去。
白枫偶尔会过来看一眼,面无表情地传达一句“世子爷问姑娘今日可安好”,然后不等她回答就又面无表情地离开。
最让池虞心神不宁的是,每到夜里,她似乎总能感觉到门外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短暂停留。
没有敲门,没有进来,只是静静地站一会儿,然后悄然离开。
但她就是知道,那是燕迟。
这种无声的、无处不在的“照顾”和“看守”,比直白的言语更让池虞心绪不宁。
她感觉自己像被一张无形又温柔的网细细密密地包裹了起来,无处可逃,也不想逃。
脚伤一点点好,她的心却好像陷得更深了。
第三天清晨, 池虞的脚踝已经基本消肿,可以小心翼翼地落地行走了。
她正扶着桌子慢慢活动,房门被敲响了。
池虞“进来。”
她以为是送早饭的丫鬟。
门被推开,进来的却是燕迟。
他今日换了一身墨色绣银纹的劲装,更衬得身姿挺拔,眉目冷峻。看到她已经能下地,他眸光微动,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燕迟“能走了?”
池虞“……嗯,好多了。”
池虞点点头,有点不敢看他。
燕迟“那就好。”
燕迟走到她面前,递过来一套崭新的衣裙,料子是柔软的水蓝色细棉布,上面还放着一双同色系的绣花软底鞋。
燕迟“换上,带你出去。”
池虞“出去?”
池虞惊讶地抬头。
池虞“去哪?”
她以为她还要被“关”好久。
燕迟“案结了,魏言之已移交刑部,不日问斩。”
燕迟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
燕迟“霍知府在处理后续。带你出去透透气。”
他顿了顿,补充道。
燕迟“整日闷着,于伤势无益。”
池虞看着他手里的新衣服和新鞋子,尺寸颜色都是她喜欢的,心里那股甜丝丝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他居然……连这个都想到了?
池虞“哦……”
她接过衣服,小声问。
池虞"就…我们两个吗?”
燕迟瞥了她一眼。
燕迟“不然你还想叫谁?”
池虞立刻摇头,嘴角忍不住弯起。
池虞“没…没想叫谁!”
她抱着衣服,脚步轻快地挪到屏风后面去换了。
燕迟看着屏风后那抹雀跃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
很快,池虞换好了新衣服走了出来。
水蓝色的衣裙衬得她肤白如玉,娇俏可人,因为闷了几天,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眼睛亮晶晶的。
燕迟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移开,淡淡道。
燕迟“走吧。”
他率先朝外走去,步伐却刻意放慢了许多,迁就着她还有些不便的脚步。
池虞偷偷瞄了一眼身侧的燕迟。他目不斜视,侧脸线条依旧冷硬,但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似乎淡去了不少。
她心里那点小雀跃按捺不住地往外冒,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些,差点忘了脚踝还没好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