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能训练稳定，池澄却在来到国家队的第二个星期请假三天回了俄罗斯。她还在莫斯科国立大学上大一，回去是为了参加期末考核。

也因此错过了和伙伴们跨年的机会。

因为池澄以运动员的身份申请了网上授课，所以她的考查分五分制只得了四分，还是教授硬捞的。

三天考试日结束后，池澄去买了些纪念品，狄安娜在准备比赛两个人便也没聚到。

回国家队的那天，池澄没直接去宿舍区，提着箱子速速去了训练馆，周小菁说要跟她确认项目曲目和定主题风格。

张雨霏小鱼！

张雨霏像是刚吃完饭，手里还抱着两个橘子，她兴冲冲地跑来塞给池澄一个。

池澄谢谢姐姐。

她从包里掏出五六个小徽章，一股脑地装进张雨霏的口袋里。

池澄这是我回去给你们带的。

池澄新年快乐。

张雨霏惊喜地眨眨眼。

张雨霏新年快乐小鱼。

张雨霏你回去啦？

池澄回去考试。

张雨霏了然地点点头，最近国家队里上大学那几个确实也开始忙碌起来复习准备没几个星期就要到来的期末考。

她伸出手捏捏池澄露在围巾外面的脸颊，手感跟想象的一般好。

张雨霏满意地笑弯了眼，这会儿看池澄怎么看怎么可爱。

张雨霏你要回去了吗？

池澄嗯，跟教练约了时间。

张雨霏那你快去吧，我们线上联系。

池澄好。

池澄向她挥挥手，拉着行李箱小跑向训练馆。周小菁现在在清华做教授，一周要抽出来三天去备课准备考试，现在池澄最多是张豆豆在带。

对于这个关系张豆豆是这样说的，她是池澄的带教教练，而周小菁则是池澄的技术教练。

确实如此。

三个人聚在一起将曲目主题都定好，又商讨了一下明年的比赛安排。从世界杯到世锦赛，再到六月份的全国锦标赛也是巴黎选拔赛。

而这次备战世界杯，因为是国家队首次参赛，所以艺体上下都开始忙碌起来。

热身的时候池澄和王子露凑在一起，交流着这次各自的选曲和主题。

池澄《秦王破阵乐》？

王子露嗯！我早就想做这个了。

池澄听起来好酷。

池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了不起，想着回去要好好了解一下。

王子露你的主题是什么？

她的曲子暂时没有名字，刚刚才被打包给了远在圣音上学的好友黄宵淑。

王子露开腿的时候硌到了自己的耳机，吃痛地抱住自己的腿。

池澄梁祝和皇后乐队。

梁山伯与祝英台是单项，皇后乐队则作为全能项的备乐。

池澄刚刚看完越剧版的梁祝，看完之后只觉得心里怅然若失。两个心有鸿鹄志的人，怎么就落了个草草毙命的下场呢。

王子露觉得身上的疼痛瞬间消失，她睁大眼坐起身。

王子露梁祝？

王子露满脑子都是那首钢琴曲，难度会不会太大了些。她双眼放光地看着池澄，她相信她，池澄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

与两个小姑娘想的不同，周小菁并不认为选梁祝就定然悲悯，二人同在书院读书时便是一个很重要的点。肆意的少时，明媚似春日。

由乐转哀，也是增强艺术渲染力的一个手段。

艺术体操对音乐选择要求很高，节奏感是重中之重。王子露印象里的梁祝并没有很强烈的节奏，所以只能靠改编以及运动员的乐感。

编排的时候张豆豆和周小菁都没有加满难度动作，反倒是在艺术感染力这方面上了心。如今不少运动员都在节目中上满难度，以此来抵消艺术分上的缺失。

艺术体操的艺术渐渐没有存在感，竞技反倒愈演愈烈。

王澜静真的假的！？

王澜静瞪圆眼睛，惊奇地看着王子露。

她们在聊隔壁的八卦，聊到正起劲的时候事情就变得十分戏剧，任谁也不敢相信。

池澄抿唇。

池澄或许，是真的呢。

每个圈子都有或多或少的烂事儿，发展的烈不烈全看事态的严重性以及有多少人在乎事件所牵扯到的人。

王澜静咂舌，哪怕在大学里的表白墙上已经见过不少奇葩，却还是为这一刻所知道的事情所震惊。

丁欣怡开始分享前一阵子遇到的奇葩事，她买了一个联名的杯子，却总被保洁阿姨认成垃圾扔到垃圾桶里。

她来来回回地捡，久而久之她们队的教练也认识了那个传奇杯子，每天上习的时候也帮忙注意着。

好消息是不会再丢了，坏消息是杯子坏了，只能带回宿舍当展览品，虽然自从它被丢了第一次后就已经失去了杯子的作用。

池澄啊，是小马宝莉的吗？

丁欣怡一脸遇到知音的惊喜，越过王澜静开始跟她开始交谈小马宝莉的内容。

北京是个好地方。

就是戏剧少了些，尤其是音乐剧。周小菁听说她的想法后，也只是建议她可以去上海看看。

池澄上海会有很多音乐剧吗？

周小菁比北京要多一些。

潜台词就是肯定没有池澄在之前待的地方看得多，她带着几分不满地无奈摇头。

池澄宵淑说她过几天回来找我。

周小菁她放假了？

池澄嗯，她最近在赶项目。

池澄曲子已经做好了。

池澄回来看看还有没有修改的地方。

周小菁真效率。

黄宵淑一直是池澄的御用混音师，她的所有作品都是黄宵淑操手。

她来的那天冬天的北京下起了小雨，步入新一年的天如旧日一般灰暗，偶尔得来的晴空万里代价是狂风怒吼。

不止来了她一个人，黄宵淑身后站着的人染着一头红发，妆容张扬，颈上挂了一条项链，坠着十字架。

池澄脸一下子拉下来，满眼都是不耐。

池澄你带她来做什么？

池澄和她们两人站在体育馆大门外的路边，身后就是刻着字的石壁。

黄宵淑她硬磨着来的。

黄宵淑的表情算不上明朗，扭过头去不敢与池澄直视。

卡西欧·布莱尔好久不见啊塔利娅。

卡西欧脸上挂着笑，嘴角硬向上扯着，面容显得虚伪又僵硬。

池澄回去。

卡西欧·布莱尔你以为你是谁啊，就让我回去。

熟悉的美音夹杂着笑声，拉扯着池澄的耳膜，她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卡西欧·布莱尔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副样子，用中文怎么说？

卡西欧·布莱尔“不可一世”？

她说中文说得很拗口，带着浓重的口音，音调都发不准确，像是初学者开得歪七扭八的车。

池澄沉着脸，抬手就甩了卡西欧一掌，力度不大却还是将她的脸打偏过去。

她没用英语，她英语一向不好。池澄弯弯眼，咬牙切齿的模样与她平时展现出的淡然大相径庭。

池澄滚回你的老巢。

黄宵淑我会把她带回去，明天我再来。

黄宵淑硬生生将卡西欧扯走，被打的卡西欧也不恼，装模作样地笑着向池澄比了一个口型。

“上帝不会保佑你。”

池澄……

池澄向她比了个中指。

她就说最近怎么老丢东西，原来是有这等倒霉事在这里等着自己。池澄脑壳痛地揉揉太阳穴，摸摸口袋却发现自己的身份卡不见了。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池澄点开微信就看到周小菁的两个语音条挂在那里。

周小菁大小姐，你又落下你的身份卡了。

周小菁豆豆去接你了，你要是能跟着其他运动员混进来也行。

说到第二句的时候池澄已经尾随一个运动员闪身进门，对上人家疑惑的目光，池澄尬笑两声，瞬间向不远处的张豆豆飞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