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亓官隹第二次以救星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我的世界都跟着他亮了,但下一秒又暗了,我还在感动中就听到亓官隹冰冷的声音:“打扰到……王妃了?”
这回真是浑身长满嘴都解释不清了:“我……不是……”
对上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我居然有点心虚,我在心虚什么?
我:“好……好巧啊!”
亓官隹咬了咬牙:“巧个鬼。”
他生气了!应该跟我无关吧?我尴尬地站在门口完全忘了身后的危险。
幽王起身也走到了门口:“见过邪王,双双还不行礼?”
我一愣,行礼?这么说来从第一次见到亓官隹开始我好像就没有行过礼,太上皇不提醒我可能是因为他跟我一样对这种礼节不敏感,那亓官隹身边的人呢?他们也没觉得不妥?
我缓缓低下了身,没想到亓官隹反而来了一句:“你倒是听话。”
我惊讶地回看他,所以我行礼行错了?那我到底要不要行礼?
幽王:“邪王陛下也来听早戏?”
亓官隹冷哼了一声:“孤可没有那么闲,正巧路过,陪太上皇来接个人。”
说完他眼睛瞥向我,好恐怖!
幽王:“太上皇……也来了?怎么没看到?”
亓官隹看了看院外:“年纪大了,怕冷。”
说完便不愿逗留,抬脚就走,走了两步见我没动,他侧过头,露出他完美的侧脸:“还不走?你想抗旨?”
我不想,于是我立马狗腿似的跟上,但幽王一把拉住了我,他伸手理了理我鬓边的头发,轻声说道:“那我们下次再约,本王刚刚说的希望双双好好考虑。”
我出门的时候,亓官隹已经上了马车,聂清风也清醒了过来骑在马上,看到他没事我松了口气,我正想爬上聂清风的马凑活一下,马车里却传来一个不悦的声音:“还不进来?”
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去了,但是一上车,我却发现太上皇并不在里面。
一路上我如坐针毡,马车里好像比外面还要冷。看亓官隹现在的样子,我感觉这么多天的努力全白费了。
回到宿舍,谷雨替我们重新做了早膳,我跟亓官隹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动筷,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太上皇一脸懒散地走出来,我才确信刚刚亓官隹是特意过来为我解围的。
太上皇:“呦,你们今天这早饭够晚的呀。”
他拿起筷子才看到一人僵着脸,一人冷着脸,这气氛不像吃早饭的,有点像吃断头饭的,他好像不该出现。
太上皇举着筷子问道:“要不……我再去睡会儿?”
亓官隹还是没动,我偷偷向太上皇投去了求救的眼神,谁知太上皇啪一下放下筷子:“明白了,我再去睡会儿。”
说完就撤了,没义气的家伙!
我还在努力思考该怎么解救这快冰冻的场面,亓官隹冷不丁来了一句:“你很想当王妃?”
我试探地问道:“你……听到了?你听到了多少?”
亓官隹皮笑肉不笑:“不多,就从’王妃’开始。”
他特意加重了“王妃”这两个字,我暗暗松了口气,想着他到底帮了我,我没有隐瞒:“这就是一个借口,想让他知难而退。”
亓官隹:“知难而退?”
我:“我清楚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当王妃呢?不过他毕竟是王爷,不是我可以得罪的,这样至少能拖一阵吧。”
亓官隹摇了摇头:“你头上这颗是葱吗?”
他这是骂我呢?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亓官隹继续说道:“嫡庶是有别,可要让一个庶女变成嫡女方法有的是,最简单的就是将你过到大夫人名下,那你便是嫡出。”
听完我的心凉透了,到底是这边的书读得少,还能这么操作?
看到我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亓官隹放缓了语气:“聂姑娘之前问孤的问题,还想知道答案吗?”
废话!不想知道我大冷天早起过来干嘛?好玩吗?我瞬间一扫阴霾,满脸期待地看向他。
亓官隹:“在孤回答姑娘的问题之前,请你先回答孤的一个问题。”
我:“你问!”
亓官隹:“你有姐妹吗?”
什么?这也叫问题?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就在我犹豫聂家那两姐妹算不算的时候,亓官隹又补充道:“孤指的是……孪生姐妹。”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是认真的吗?
亓官隹:“请聂姑娘好好回答,你的回答会直接影响到你想知道的回答。”
他是认真的!于是我直起了身子,认真地回答道:“没有。”
谁知道亓官隹听完我的回答,眉头微蹙,然后直接起身走了。
我:“唉……那个……”
亓官隹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没印象,不认识。”
我严重怀疑他在撒谎,怎么能这样,不是君无戏言吗?
难道我刚刚也应该撒谎吗?
亓官隹走了没多久,太上皇就偷偷溜了进来,明明是在自己家,搞得跟做贼一样。
他抓起一个包子边吃边问:“你怎么惹他了?”
我:“谁知道?翻脸跟翻书一样。”
看着狼吞虎咽的太上皇,我突然想起了刚刚幽王说的话,于是我好奇地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要把皇位给宣家人。”
太上皇:“因为我没儿子啊!”
说完太上皇一脸狐疑地看向我:“你怎么知道的?”
于是我将早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他,除了王妃那一段。
太上皇瞬间没了食欲:“原来一切的起因是因为我当初的禅位。”
我:“没有儿子,难道连兄弟也没有?再差也应该给同一个姓的啊?”
太上皇:“兄弟倒是有一个,就是幽王的父亲,可我禅位的时候他已经连床都下不了了,我总不能真的将国家交到一个稚子手上吧?”
我:“那你为什么不坚持到宿家的皇子长大呢?”
太上皇一脸无奈:“我也想啊,可是我做不到啊!这皇帝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不仅要能文能武,而且社会交际、人物关系是样样要精通,就跟西泠那和谈已经算是最简单的了,可那也是我耍赖耍来的,更别说别的了,宣家当时就是摄政大臣,他们看出了我的力不从心,于是趁着一次边境不宁,联合当时的将领让我禅位,我在让他们保证不迫害宿家子孙的前提下,就答应了。”
在这个年代本来就是胜者为王,太上皇当时的决定是对的,不然宣家很可能会兵变,哪里还会有幽王这一辈人的安宁。
如今太平盛世,幽王想要起兵不仅实力不允许,环境也不允许,难怪他会把主意打到夷山族人的身上。
我:“要不我先跟你去皇宫里躲躲?”
提到皇宫,太上皇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行不行,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我:“谁啊?”
太上皇:“驻弦公主,是先皇的长公主,她的两任丈夫全部战死沙场,于是先皇特别恩准,只要她愿意就可以一直住在皇宫,她在宫里的势力可不容小觑,老幽王死后,幽王便由驻弦公主扶养了,这也是为什么别的宿家子孙成年后都去了藩地,只有幽王留了下来,如今他们就是皇宫里唯一的宿家人了,如果幽王有这个心思,那驻弦公主绝对也脱不了干系。”
我:“那怎么办啊?在外面会被幽王追,进宫又会被那个公主追,我怎么办啊?”
太上皇:“要是这个时候有个厉害的角色能拉你一把就好了。”
厉害的角色?我俩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桌上的那副空碗筷,只是我俩的贼心刚刚萌了个芽,谷雨就进来告诉我们亓官隹回宫了。
我一脸震惊:“他走了?”
太上皇一脸开心:“他终于走了!”
太上皇拍了拍我的肩:“你竟然能把他气走?”
说完还朝我竖了个大拇指。
等等,凭什么说是我气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