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一直都是Type的梦魇。
小时候,Type的父亲是餐厅老板,餐厅生意火爆,就雇佣了两三个员工。
其中一个男员工对Type很好,愿意闲暇时间陪他踢足球,甚至还教他怎样把足球踢得更好。
Type很喜欢他。
Yoke是Type的邻居,因为哮喘的原因,他不能陪小Type踢足球,只能抱着画本远远的看。
他不愿意接受治疗,Yoke始终认为自己是健康的,自己并没有生病。
“Yoke,如果你能好好接受治疗,我就和你一起踢足球。”小Type对Yoke承诺道。
Yoke摇头拒绝了。
他是健康的,他拒绝治疗。
哪怕发病时狭少的空气穿过气道,他被憋得脸庞通红也不愿意治疗。
这是Type第20次劝他,Yoke看着他真挚的眼睛,心里动容。
“这是我第21次劝你,Yoke,你好了以后,我们一起踢足球好不好?”
这次,Yoke答应了。
他们两人拉勾,签订了这个两人之间的誓约。
只是,Yoke从医院回来以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无论他怎样去敲Type房间的门窗,他都不愿再出来,镇子上的那些流言蜚语似锐利的刀锋,穿透了Type幼小的心灵,更刺透了Yoke的心。
是不是那时他不去医院,Type就不会遭受侵犯的痛苦了?
许多个夜晚,Yoke都无法平和入睡,梦中小Type的凄声喊叫和哭泣无时无刻不在唤醒他内心的愧疚与恐惧。
小Type肯定是怪他的,怪他偏偏那天去医院,怪他没有保护好他。
“Yoke……”
是谁在叫他?
“你醒醒!Yoke!”
Yoke猛得惊醒,惊魂未定,瞳孔依旧是失神的状态。
在看到Type和Tharn担忧的脸庞时,Yoke才猛然回神,一把拥住Type的身躯,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身躯颤抖,仿佛再也承受不住梦中的痛苦。
Type疑惑的朝Tharn眨眨眼,回拥住Yoke,手掌轻轻抚拍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我在呢,你梦到什么了?”
脑海中一片混乱,Yoke将整个人都蜷缩进Type的怀抱中。
沉默,依旧是沉默。
这不是Yoke第一次在梦中惊醒,每当Type问时都哑口不言。
Tharn却是从中察觉到了什么,他已经知道Type小时候被骚扰的事情,Yoke那么爱他,梦魇大概率与此事有关。
他伸手拍了拍Yoke的肩膀,说道:“Yoke,现在Type的身边有我们两个人,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Type后知后觉,双手猛的抓住了Yoke的双臂,将人从怀里拉扯出来。
“Yoke,你不会还在为当年的事情感到愧疚吧?”
这一句,让止住的泪再次决堤。
Type无奈抚额,表情庄重了几分。
“Yoke,那件事情不是你的错,谁也不能预知它的发生,这并不能怪你。”
“……若是我不去医院,你就不会遭受那些了。”
“你不去医院,我不仅会受伤,你还可能会死。”
当年Type被那个男员工锁在了餐厅后门的一个狭小缝隙里,里面灰尘密布,若是Yoke进去,哮喘发作会直接导致休克。
“坏人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你不是他的目标,他就不会关心你的死活。”Tharn解释道。
“可是……”Yoke还想说什么,却被Type打断了。
“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更何况他也得到了严厉的惩罚,人不能只停留在过去不是吗?”
说起惩罚,Type才觉得是最奇怪的地方。
报警时,那男员工突然失踪了,在某天又突然出现了,只是他引以为傲的男性标志被人为切割了,甚至在上诉时过程也顺利的不像话。
“好啦,我从来没有怪过你。”Type温柔的拭去他眼角的泪水,橘色的暖灯下,他白皙的脸庞无比柔和。
他握住Yoke的手,“现在可以睡觉了吧?”
Yoke点了点头,乖巧的躺下。
灯光熄灭后,他看着Type紧闭的眼睑,伸出手将零落的发丝抚到一旁。
那时,回到家后就听到小镇上的人说Type被侵犯的事情。
他恨自己在关键时刻离开了Type,更恨那个侵犯Type的人。
只要有钱,就能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他花大价钱买了那个男员工去处的消息,又花钱找人将他绑到自己面前。Yoke其实想让Type亲手解决他的,但又怕Type心里上接受不了。
所以Yoke代替Type亲手将那人的命根子切了下来,随后扔进了臭水沟里。
后续就是警察的工作了。
那件事做的铤而走险,虽然被哥哥Tessa爆揍了一顿,事后却又任劳任怨的把遗落的事情给处理了。
Yoke伸手抚平他微皱的眉头,指尖一点一点触碰他的肌肤。
最大的幸事就是你没有怨恨我,虽然我依旧为之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