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原因

哀嚎声、怒骂声、尖叫声，仿佛在王默的耳边再度响起，那些人鱼扭曲的面庞反反复复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无数只手想要来拉扯她的衣角，嘴里喃喃着，“救救我……我不想死……我想死……！”

　　无数双手朝着她伸过来，而她的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些沾满鲜血的手碰到她的裙摆。

　　“不要……”

　　王默蓦然从噩梦中惊醒，她惊魂未定之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你……你醒了？”

　　那声音低不可闻，甚至还带着一些涩然，但是王默太熟悉那道声音了，在那段记忆中，她清晰的听到了水清漓用他那冷漠至极的声音宣判了亚特兰蒂斯的灭亡。一股寒意从背后窜上来，她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躲开了水清漓试探着伸出的手。

　　王默下意识的反应让水清漓伸出的手凝固在了半空中，而王默也终于从噩梦中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自己干了什么，她想开口解释，“我……”

　　水清漓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没关系，你已经知道了真相，害怕我很正常的。”说完，他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收回去。

　　王默眼疾手快的握住了对方要垂下去的手，跪坐在床上，黑眸真挚的看着水清漓，“不是怕你，我刚才做了梦，有些害怕而已。”

　　她不知道水清漓相信了没有，但是她在知道真相后第一时间确实不是害怕，而是难过，替水清漓难过。虽然在梦境中是他下了命令，也是他动的手，但是王默始终不相信，水清漓会这么选择，一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促使了水清漓做下了那样的决定。

　　“是世王，对不对？”她认真的看着水清漓的眼眸，握着他有些冰凉的双手，轻声道，“我看到了，但是，我不怕你的。”一边说着，她一边直起身子，就这么跪在榻上，拥抱了对方。

　　王默的动作突如其来，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给水清漓，他就这么怔愣的看着王默扑进他怀里，半晌之后，他的手虚虚的放在了王默的后背上，轻声道，“我知道的，你不会害怕我。”这话像是说给王默的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的听的。

　　王默仰起头，“世王到底做了什么？你为什么前后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她知道，现在自己离真相已经不远了，她抱着对方，给予他安全感，而后才开口询问真相。

　　水清漓沉默了两秒，似乎是在组织措辞，“他控制了初代海神的意识，也就是那座雕像，他引导我，让我成为了第二个海神，然后……让我从神变成了普通仙子，最终激发了我心底最大的恶魔。”他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双手也紧紧攥成拳，“我的身上携带着一股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世王称它为，禁忌之力。”

　　王默的喉咙滚动，声音涩然，“所以，一旦激活了这个力量，你就会……变得不是自己？”最后几个字艰难地被她从牙缝中挤出来。

　　水清漓垂下眼眸，语气冷然，像是在说一件与他不相干的事情，“也不算吧，至少我拥有自主意识，只是不想去改变而已。”他只是将自己变成了旁观者，然后看着亚特兰蒂斯覆灭，最后转身离开。

　　“那你现在呢？”王默试探的问出了这个问题，“那股力量，现在还在你的体内吗？”

　　水清漓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忽然就传来了敲门声，水清漓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转头道，“进来。”

　　花翎和时希是一起进来的，前者看见坐在床榻上毫发无损的王默惊讶道，“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她显然松了一口气，“我还担心现在罗丽来不了，你的伤没办法恢复呢。”

　　王默和水清漓不着痕迹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她身上的伤确实得感谢一下那位已经消散的初代海神了。前者抿唇笑了笑，“罗丽呢？她没来吗？”

　　时希接过话，“本来是打算来的。”她看着王默，眼神中带着探究，“但是因为一些事转头回了永间地狱。你能告诉我们，为什么世王会盯上你吗？”时希没有给王默反应的机会，直截了当的问出了她困惑许久的问题。

　　王默的心脏蓦然漏跳了一拍，她的目光从水清漓的身上划过，藏在被子下的手紧张的攥在一起，她面上平波无澜道，“我怎么知道？你们口中的世王我连见都没见过，怎么会知道他怎么想。”

　　花翎疑惑地看向时希，“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世王也知道了她的来历？试图从她身上知道一些未来的事情？”

　　时希看向王默的目光中仍旧带着一丝怀疑，但她还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有可能，毕竟星尘已经倒戈了，剩下的罗丽回来在看看。”她又扭头看向悄悄松气的王默，“你在亚特兰蒂斯有发现什么吗？”

　　王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镇定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