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意识像是被什么东西裹挟着在无尽的宇宙空间中转了一圈又一圈，以至于王默本人都不清楚究竟过了多长时间，她看过了无数星球的毁灭与消逝，尘埃从她的指尖流过，从最初的心痛化作最后的麻木，在时间的罅隙中她看到了无数个仙境与人类世界未来的可能性。
而当意识回归的时候，那些难以平复的情绪始终堵在了心口，她缓慢的抬起眸，盯着坐在桌案前的人，一字一句道，“白夜，你给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
王默的魂魄此刻十分的凝实，已经和最初被救回来时那种下一秒就要消失的状态好了很多，白夜没有因为王默的声音停下手中抚琴的动作，只是淡声道，“你救不了所有人，他们注定会消亡。”
白夜的话冷淡，却像一把重锤重重的落在了王默的心口，她坐在地上，双手缓缓收紧，地面上甚至划出了几道指痕，“那你最初给我的希望有是什么？！”她恨声道，“怎么，你就这么喜欢看着我用灵犀的这张脸爱上别人吗？！”
偌大的质问声让那琴声戛然而止，那双暗金色的眸子从断了的琴弦上移开了，白夜抬眸看着王默，“如果不是这张脸，你求到我面前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白夜说出的话平淡，却又饱含着怒火。将王默送到千年之前的那个决定，他确实后悔过，所以他才取走了王默的魂魄，导致她根本不记得那段奇异的旅程。
王默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连眼角都挂上了泪珠，她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漆黑的眸子恨恨地瞪着白夜，恶声道，“你个懦夫，不敢承认自己爱上了灵犀，不敢承认自己的决定害死了她，却只会在我这长脸上弥补愧疚！”她抬手擦掉了自己的眼泪，“白夜，承认吧，灵犀就是因你而死的。”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这个让她感到压抑的、恶心的地方了。
黑色的漩涡近在眼前，王默知道，只要踏出了那个地方，她的魂魄就能归位，就能……看见水清漓了。她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就像是要去奔赴一场美丽的重逢。
然而，就在她的脚即将踏出的那一刻，一道寒冷刺骨的触手缠上了她的腰间，将她禁锢在了原地，紧随其后的黑暗从身后袭来，将她整个人裹挟住。
“我说过，你不会再见到他的。”
白夜森然的声音像是从地狱而来，“他会死亡，而你会永远陪我一起永堕地狱。”
王默的脚步被禁锢，可她的行动并不受限制，她转身打掉了白夜的手，冷笑，“我不是灵犀，不会和你一起堕入地狱，我要和水清漓一起活下去。”
凭空出现的利刃砍断了那些禁锢她的触手，王默整个人向后倒去，在离去前的那一刻，王默冷声道，“白夜，这段时间的囚禁，我会报复回来的。”
白夜伸出去的手擦过了王默的裙角，他怔然的站在了原地，第一次感受到了灵犀和王默的不同，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的永远都是灵犀的那张脸，和那句话——“他是我的责任”。
白夜他单手捂着脸，肆意的笑了出来，柔顺的长发遮挡住了他的脸，窥探不清的情绪却从眼眸中流露出一二，“灵犀……你会回来的……”
“果然，没有人能够替代你。”
“转世的，也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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