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的脚步声在静悄悄的黑暗中格外刺耳,无边的黑暗笼罩着世界,唯一一抹红来自红鹤的眼睛。拉下兜帽,如瀑布般的白发倾泻而出。
红鹤边走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里。
看不清,什么都看不清,只有黑,无边际的黑,让人感到压抑。
音乐声不知从哪里传来。起初极其微弱,红鹤屏息,仔细倾听。
是孩童稚嫩的声音,脆生生的,但此时此景却是相当不正常。
“哼哼哼~”
“啦啦啦~”
红鹤停下脚步,警觉地扫过四周,没人,可孩童唱歌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四面八方传来,完全没有头绪。
“美好的早晨,杜鹃鸟飞到树梢。”
“它把蛋产在别人的巢,它把别人的孩子吃掉。”
“哦,自私的杜鹃鸟!”
“它飞到树梢,它把同类吃掉,它放声欢笑。”
孩童恶意满满的笑声吵的红鹤脑子疼,但童谣还在继续。
“它飞到树梢,它把同类吃掉,它放声欢笑!”
歌唱者们放大音量,又重复了一遍,他们欢笑着唱出这首童谣。
红鹤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倒吸一口凉气。
“吵闹,吵闹,令人发笑!”
“自私的杜鹃鸟,在鸣叫,在嬉笑。”
红鹤在心中默默补了一句:把旁听者吓尿,是否太过无理取闹。
如此想着,红鹤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歌唱者们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停顿,但他们很快又继续唱道:
“成为杜鹃鸟的养料,美妙!美妙!”
恶意铺天盖地地袭来,如有实质一般狠狠掐住红鹤的脖子。红鹤因为呼吸困难面颊泛起不正常的红。
现实中躺在床上的红鹤猛然惊醒,一个激灵翻身掉下了床。
“哎呦——!”
捂着自己撞得生疼的头,红鹤龇牙咧嘴,开口就骂:“把你头打掉,切成杜鹃鸟,我看你怎么叫!”
好好好,这波极限押韵上大分!
等红鹤收拾好自己下楼已经将近十二点了,客栈的众人也早就习惯了红鹤这离谱的作息。
“红鹤,今晚有流星雨,一起去看吗?”
“流星雨?”
地狱也会有流星雨吗?
红鹤抬头就看到夏莉那期待的眼神,她没忍住,轻笑一声。
“Of course!See you tonight!”
红鹤出了门,像往常一样来到绝望废墟,而芮波斯早已等候多时。
“红鹤!”芮波斯兴奋地对着红鹤招了招手,红鹤回了一个微笑给芮波斯。
“今晚我准备了大餐,一起去吃啊!”
芮波斯眼里星星直闪,红鹤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拒绝。
“算了吧,我今天约好了要和夏莉她们一起去看流星雨。”
“哎呀没事的!吃好再去也来得急!我办事,你放心!”
说着,芮波斯拍拍胸脯,自信满满,还对着红鹤比了一个心。
“来嘛来嘛!”说话间,芮波斯已经搭上了红鹤的肩。
看着如此有兴致的芮波斯,红鹤轻叹一口气,还是答应了芮波斯。
“那击掌为誓!”
芮波斯勾起一抹坏笑,心中暗暗怜悯红鹤的心软。
红鹤看出来芮波斯没安好心,但还是和芮波斯击了掌。
下一秒,十指相扣,芮波斯眼神拉丝地盯着红鹤,红鹤只觉得这玩意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芮波斯俯身,吻住了红鹤的手背,红鹤伸手就是一巴掌,给芮波斯直接打飞了出去。
“骚瑞啊,身体接触我不接受。”
芮波斯颤颤巍巍地爬起来,眼角是鳄鱼的眼泪:“绝对是公报私仇!”
波斯猫餐厅
淡淡的酒香和属于青梅的酸甜混合在一起,让人食欲大增。
“这是……青梅酒?”
芮波斯扬了扬下巴,蓝色眼睛中显出几分骄傲:“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味道可谓是一级棒!尝尝?”
红鹤摇了摇头:“不喝酒。”
芮波斯不死心,又道:“度数不高,和果汁没差多少。”
红鹤态度坚决:“那也不喝。”
“好吧好吧。”芮波斯耸了耸肩,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青梅的香气弥漫在餐厅,夹杂了丝丝酒的味道,红鹤脑子莫名有些发昏。
“红鹤,你真的很容易心软,这可算不得什么好事。”
芮波斯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笑语盈盈地看着红鹤。
红鹤抿了一口橙汁,缓缓道:“我可不觉得。”
“Ripos,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我也知道,地狱里不存在什么好人,都是被利益驱使着的。”
“很感谢你的出现,让我有了些归属感。就像那句话说的‘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红鹤垂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我一直都是一个不招人喜欢的家伙,你是除了她之外,最在乎我的也是我最在乎的人。”
“你是我的朋友,Ripos。”
说着不喝青梅酒的红鹤却是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下。
或许是因为之前从未接触过酒精的缘故,红鹤的面上很快泛起红晕,红眸也有了几分迷离之意。
芮波斯沉默了一下,很快便笑了起来。
“抱歉啦,你赌输了。”
芮波斯将自己口中珍贵的青梅酒倒在地上,唇角是恶劣的笑。
“说实话,我有点后悔。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真是抱歉。”
红鹤没听懂芮波斯在说什么,她只觉得晕乎乎的,脑袋中还在想刚刚芮波斯说的:酒的浓度不高的事情。
在红鹤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芮波斯与红鹤做了个交易。
自此,红鹤的灵魂不再属于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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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皎皎,友人心中藏刀刃。酒香阵阵,吾痛失所有。清风吹,流光转,一切竟恍若梦境虚无。”
“吾与汝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