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动静韩菱纱呆愣在原地，这哪里要是安排好的样子。昨天还以为黑长老大发善心的原谅自己，连带着身形了晃晃。
“菱纱”柳梦璃在她耳边小声说着，“我们这还能进去吗？”
韩菱纱定了定神，借着身旁灵灯的微光，看清不远处有片浓密的雾丛——地府的雾丛常年弥漫着淡灰色的雾气，能遮住魂魄的气息，阳间人的气息藏在里面，寻常鬼差也难察觉。
她立马朝慕容紫英递了个眼神，几人猫着腰，跟着那盏灵灯悄悄退进雾丛里。
刚藏好，就见两个巡查鬼差提着铁链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盯着灵灯方才停留的地方，皱眉道：“方才是不是有灵灯的光？掌灯司的灯怎么会飘到这儿来？”
另一个鬼差摇摇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许是风吹的吧，这雾丛里阴气重，别多管了，赶紧巡查完去交差，免得被黑长老骂。”
两人说着，渐渐走远了。韩菱纱松了口气，却见身旁的琉璃灯忽然暗了暗，灯芯的暖光缩成小小的一点——是灯里的灵力在减弱，想来是撑不了太久。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灵灯快撑不住了。”慕容紫英凑到她身边，声音压得极低，“你有没有清荷的贴身信物？或者能直接联系她的办法？”
韩菱纱愣了愣，忽然想起自己发间别着的一支琉璃簪——那是去年清荷送她的，说簪子上有掌灯司的灵力，遇到急事时掐碎簪头，她就能感应到。
她连忙取下簪子，指尖刚碰到簪头，就听见雾丛外传来鬼差的说话声，比刚才更近了些。
“那边雾丛里好像有动静，去看看！”
柳梦璃立马拉着云天河往雾丛深处退了退，慕容紫英则挡在几人前面，手悄悄按在腰间——虽没带剑，可他常年练剑的气场，倒也能压下几分阴寒。
韩菱纱急中生智，将灵灯往雾丛更深处推了推，让灯身的暖光彻底藏在雾气里，又把琉璃簪攥在手心，指尖用力掐向簪头。
“咔嚓”一声轻响，簪头碎成细小的琉璃屑，散在掌心，带着淡淡的暖光。几乎是同时，雾丛外的鬼差已经走了过来，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哗啦”作响，离他们只有几步远。
“里面有人吗？出来！”一个鬼差厉声喊道，伸手就要拨开雾丛。
韩菱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刚想开口应付，却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是掌灯司的“唤灵铃”！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耐烦：“你们在这儿吵什么？清荷大人让我来取灵灯，耽误了清点灯盏的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是清荷身边的小仙娥！韩菱纱心里一松，就见那两个鬼差立马收了铁链，语气瞬间软了下来：“是掌灯司的仙娥啊，我们还以为里面有可疑的魂魄……”
小仙娥走上前，手里提着一盏新的灵灯，亮着刺眼的暖光，直接拨开雾丛：“哪来的可疑魂魄？这是清荷大人要的灵灯，我来取走。你们赶紧去别处巡查，别在这儿碍眼。”
她说着，目光悄悄扫过雾丛里的几人，对着韩菱纱递了个“跟我走”的眼神，转身提着灵灯往掌灯司的方向走。
两个鬼差不敢多问，只好悻悻地离开。韩菱纱几人连忙跟上小仙娥的脚步，借着新灵灯的光，贴着墙根往掌灯司侧门走。
走到侧门附近，小仙娥才停下脚步，压低声音说：“清荷大人知道黑长老在查外来魂魄，怕正门不安全，特意让我从侧门接你们进去。侧门的守卫是清荷大人的人，你们跟着我，别说话。”
几人点点头，跟着小仙娥走到侧门——一个穿浅褐衣衫的守卫正守在那里，见了小仙娥，立马侧身让开，目光扫过韩菱纱三人时，虽有疑惑，却没多问。
刚走进侧门，就见清荷快步迎了上来，拉着韩菱纱往殿内走，语气里满是急促：“你可算来了！黑长老今早突然说要查掌灯司的灵灯名录，我怕你们被发现，才让小仙娥去接你们。快跟我去内殿，那里有结界，能遮住你们的阳间气息。”
韩菱纱跟着她往内殿走，心里却满是疑惑：“黑长老怎么突然要查灵灯名录？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清荷叹了口气，推开内殿的门，示意几人进去：“我也不清楚，只听说昨夜忘川边丢了两盏长明灯，黑长老说是外来魂魄偷的，非要查遍地府的各个司局。你们先在这儿待着，我去应付他，等他走了，咱们再商量回阳间的路。”
内殿里摆着许多熄灭的琉璃灯，正中央有个淡蓝色的结界，像个透明的罩子，里面泛着温暖的光。韩菱纱几人走进结界，瞬间觉得周身的寒气散了不少。
可刚站稳，就听见殿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黑长老严厉的声音：“清荷！你躲在里面做什么？赶紧出来，灵灯名录还没查完！”
清荷的脸色瞬间变了，她看着韩菱纱，急声道：“你们在结界里别出声，我去应付他！”说着，她转身快步走出内殿，随手关上了殿门。
结界里瞬间安静下来，云天河凑到韩菱纱身边，小声问：“菱纱，黑长老会不会找到这儿来啊？这结界能挡住他吗？”
韩菱纱没说话，只是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拘魂印”——那淡黑色的篆文在结界的暖光里，竟悄悄亮了些，像在回应她的担忧，又像在暗示着什么。
她心里隐隐觉得，黑长老这次查灵灯名录，恐怕不只是为了那两盏丢失的长明灯，更像是冲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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