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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止军城,一片肃穆之地,驻扎着一千叶字营的精锐战士。
他们原本在此静候主帅的归来,然而天启城的紧急情报打破了这份宁静——主帅叶啸鹰被囚禁于城中,无法脱身。
叶字营的士兵们,自称为叶家铁骑,只听从姓“叶”的将领指挥,因此只得按兵不动。
此时,一位身着翠绿战袍的女子策马闯入军营,无人敢上前阻拦,因为她正是叶家血脉——叶若依。
天启城虽已封锁,叶啸鹰的行动备受监视,但叶若依却不同。
作为钦天监监正齐天尘的得意门生,她轻而易举地逃离了那座围城。
叶若依叶字营,全体集结!
叶若依的声音犹如雷鸣般响彻云霄。
平日里温婉如水的她,今日却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果敢。
这声音不仅震动了整个军营,更激发了士兵们的斗志。
“是!”
千夫长紧随其后,一声令下,千名士兵迅速集结,整齐划一地排列在叶若依面前。
叶若依永安王萧楚河身陷险境,我等身为萧氏皇族的忠诚卫士,理应挺身而出。
叶若依现奉大将军叶啸鹰之命,前往天启城救援永安王。
叶若依手持父亲的虎符,高高举起,目光坚定地环视四周……
叶若依诸位将士,可愿随我出征?
“吾等愿意!”
叶字营的士兵们齐声回应,拔出长刀指向苍穹,誓言响彻云霄。
天启城内,一位身穿金色战甲、容貌俊美绝伦的男子怀抱一名小女孩,飞驰于街道之上。
沿途所经之处,百姓纷纷跪拜,连最严格的禁军将士也恭敬让路,无人敢上前盘查。
毕竟,兰月侯手中的长刀,早已成为无人敢触碰的禁忌。
半个时辰后,他们抵达了太安殿。
尽管殿外布满了上千名禁卫军,小女孩依旧镇定自若,迅速而精准地将一根银针插入明德帝的心口。
片刻之后,银针被取出,其尖端已变为乌黑之色。
华锦心疾。
华锦微微蹙眉,语气淡然地诊断道。
兰月侯能治吗?
兰月侯的目光中充满了期盼,问出了所有人最为关切的问题。
此刻,无论是五大监、齐天尘还是太医院的医官,皆屏息凝神,期待着小女孩的回答。
华锦能。
华锦点了点头,语气中透出一丝肯定。
兰月侯心中的重石终于落地,长舒一口气,笑道……
兰月侯那就好。
然而,他很快注意到,大殿之内并非所有人都面带笑容;而大殿之外,更是有人忧心忡忡,难以展颜。
华锦但是……
华锦话锋一转,再次开口。
兰月侯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看向华锦……
兰月侯小神医,现在不是卖关子的时候。
华锦白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华锦是你自己打断了我,但确实需要一些时间。
兰月侯多久?
兰月侯追问。
华锦三个月。
华锦回答。
齐天尘此次幸亏侯爷识得贵人,连夜赶回,才保皇帝无忧。
太安殿外,国师齐天尘手执拂尘,向兰月侯微微颔首致意。
兰月侯回礼道……
兰月侯国师过奖了,即便我没有带回小神医,国师也自有应对之策。
齐天尘轻轻点头,没有谦虚……
齐天尘不过还有一事,可能又要劳烦兰月侯跑一趟了。
兰月侯一愣……
兰月侯为何我又得外出?我才刚回来。
兰月侯我是皇帝钦点的监国,此时不在天启城监理国事,怎能随意离城?
齐天尘缓缓开口……
齐天尘那人已经离开雪月城了。
兰月侯大吃一惊……
兰月侯什么?他离开了?
齐天尘补充道……
齐天尘而且是独自一人离开,雪月城的人并未陪同,小郡主也没有陪同。
兰月侯再度惊讶不已。
齐天尘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许多人都已暗中行动。
齐天尘最后说道,兰月侯再也按捺不住,大喝一声……
兰月侯黎长青!
听到召唤,随侍皇帝左右的贴身护卫,大内虎贲上尉黎长青从太安殿内走出,疑惑地问道……
“侯爷,突然唤我有何事?陛下还在沉睡,请勿惊扰。”
兰月侯黎长青,我问你,虎贲郎现在有多少人?
兰月侯问道。
“虎贲郎精卫一百一十二人,虎贲郎一千三百人。”
黎长青答道,兰月侯点头……
兰月侯禁军呢?
“禁军三千人。”
黎长青再答,兰月侯沉思片刻后,点头道……
兰月侯好,借我八百虎贲郎,我要出城一趟。
“八百虎贲郎?”
黎长青震惊道……
“侯爷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兰月侯禁军三千,虎贲郎五百,精卫一百一十二人,足以保护天启城的安全。
兰月侯拍了拍黎长青的肩膀……
兰月侯你放心,借我八百虎贲郎,等皇帝醒来后,定会为你加官晋爵。
“这……”
黎长青仍然犹豫,齐天尘忽然开口道……
齐天尘放心吧,金衣兰月侯,金口玉言,天启城皆知,不会骗你的。
黎长青思量一番后,最终点头,将一枚虎首符交到兰月侯手中……
“侯爷,去虎贲营点兵吧,说好了八百,务必记得留下五百……”
兰月侯知道了,瞧你这小气的劲儿。
兰月侯难怪这么多年一直是虎贲上尉、禁军大都统,当不上三军统帅。
兰月侯就八百,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兰月侯接过了虎首符,没有回头,立刻往宫外赶去。
瑾宣公公走了出来,望着兰月侯的背影,喃喃道……
瑾宣兰月侯这是又要出城了?
齐天尘笑道……
齐天尘大监可曾想过,为何当年所有皇子皆被封为藩王,远赴各自的封地,唯有这位年幼的殿下得以留在京城?
瑾宣陛下自小疼爱这个幼弟,天下皆知。
瑾宣公公答道。
齐天尘那皇帝又为何疼爱他呢?
齐天尘继续追问,瑾宣公公望向齐天尘……
瑾宣国师此话的意思是……
齐天尘因为兰月侯真的,一点也不想当皇帝啊。
齐天尘甩了一下拂尘,意味深长地说道。
在虎贲兵营之内,兰月侯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刀。
这柄长刀造型华美绝伦,阳光洒落其上,刀身竟泛起一抹幽幽蓝光,如同深海中潜藏的秘密,既美丽又令人敬畏。
兰月侯将长刀举……
兰月侯众虎贲郎听命。
兵营中的虎贲郎长枪拄地,单膝跪了下来。
兰月侯二十三年前,你们的先祖护卫皇帝一路血战走到了太安殿。
兰月侯他们中的很多人在那场血战中离开了,但是荣耀却留了下来。
兰月侯现在那种荣耀,就流淌在你们的血液之中。
兰月侯望着众虎贲郎,高喝道……
兰月侯你们的先祖为皇帝开辟出了那一条血路,而你们是否愿意,为了未来的天子闯出一条路?
在当今天子还健在并且尚未册立储君的情况下,兰月侯所说的这句话乃是大逆不道的,论罪当诛!
然而,兰月侯对此毫不在意。
即便是在明德帝神志清明之时,他也从不忌讳直言无忌,更不用说如今皇帝已然陷入昏迷,而自己身为监国,乃是北离之首,何须畏首畏尾?
更为关键的是,他深知这样一番话定能激起虎贲郎们内心深处的热血与激情,令他们的血液为之沸腾。
兰月侯你们是否愿意,为未来的天子闯出一条路?
兰月侯再次高呼道。
“吾等,愿意!”
所有的虎贲郎举起右手,放在了他们的右肩之上。
那虎首图案绣得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布面上跃出,它是虎贲郎的标志,代表着他们无上的荣耀。
兰月侯轻轻一拉缰绳,战马随即调转方向……
兰月侯全军整备,半个时辰后,出发!
半个时辰后,一队虎贲郎全副武装,打开天启城门离去。
为首之人,手持长刀,面目俊秀如天上皓月。
他在心中轻轻叹息,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长河,回溯至那烽火连天的年代……
兰月侯“皇帝哥哥,琅琊王兄,当年你们便是这般,以寥寥数语便让百名勇士甘愿赴汤蹈火,为你们拼死效力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