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晓总堂.

……

雷无桀自幼便耳熟能详的百晓堂传说，据说他们遍布四海，洞悉万物，拥有一座汇聚天下信息的总堂。

雷无桀世间没有他们无法探寻的秘密，没有他们找不到的人物，更无人知晓这神秘总堂的确切位置。

雷无桀站在天启城的一座简陋小庙前，满脸惊愕……

雷无桀可如今，你竟告诉我，那传说中的总堂就藏在这帝王之城中，而且只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庙？

萧瑟不错，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外表看似平凡的小庙，内里却别有洞天。

萧瑟慵懒地回应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雷无桀迈步向前，踏入了这座看似普通的小庙。

庙内供奉着一尊笑容可掬的弥勒佛像，四周环境整洁，然而与寻常小庙相比，并未显现出任何特殊之处。

雷无桀疑惑地环视四周……

雷无桀可我已身在此地，却并未感受到所谓的‘另一片天地’呀？

萧瑟无奈地走了进去，伸出无极棍在弥勒佛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三下，又重重敲了三下后退了回来。

雷无桀看得目瞪口呆……

雷无桀你这行为，我看连无心看到都得骂你几句。

萧瑟没有理他，然后就看到那弥勒佛慢慢地转了个圈，背对着他们了。

雷无桀完全没看到底下露出的那个大坑，只看着弥勒佛大喊道……

雷无桀你看你看，佛祖显灵不想理我们了！完蛋完蛋，这样要遭报应了！

萧瑟滚下去！

萧瑟一脚将他踹了下去。雷无桀下去以后才明白什么是萧瑟嘴里的别有天地，下面实在太大了，几乎和整个千金台一样大！

里面放着无数高高的铁架子，上面摆满各种典籍。

还有的墙被一层又一层的格子覆盖着，那些格子上挂着精致的银锁。

雷无桀这个百晓堂都快把天启城挖空了，你这个皇子也不管管？

雷无桀惊叹地问道。

但是奇怪的是，偌大的空间之中，却一个人都没有，只能听到那些格子似乎在隐隐作响。

萧瑟领着雷无桀继续往里面走去，一道铁门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雷无桀怎么层层关卡，我们现在要敲门吗？

雷无桀问道。

萧瑟我有钥匙。

萧瑟拿出无极棍，将它塞进了门边的一个洞中，轻轻旋了一下，铁门缓缓地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又一片天地。

六个人坐在其间，他们每个人的身边有个格子急速打开又合上，有书信从里面掉出来，也有时候会是一片衣角、一面镜子甚至一根羽毛这样奇怪的事物。

那六个人大概扫一眼，有时候直接将事物扔进下方的格子中，有时候则会拿过笔、纸，飞快地在上面写些什么。

也有很少的时候，他们会沉吟许久，然后将那事物放进身后的一个黑色格子中。

雷无桀和萧瑟的到来似乎对他们没什么影响，他们依然自顾自地做着手上的事情。

萧瑟和雷无桀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大概小半个时辰后，他们才终于做完了手上的事，抬起头望着他们二人。

六个人全都戴着铁面，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萧瑟垂首，露出了脸上的恭谨……

萧瑟六位铁面官，好久不见了。

站在最右边的铁面官摇头……

“这里只有四个铁面官你见过，你知道，我们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能活长寿的人很少。”

萧瑟笑道……

萧瑟铁面官还是这么喜欢自嘲。

“不明白我们的辛苦，才会把我的抱怨当成自嘲，你比你师父还不是个东西。”

右边的铁面官无奈地说道……

“昨天听说你要来，我就烦了一夜，今天见到你，心里更烦了。”

雷无桀一愣，问萧瑟……

雷无桀昨天你什么时候和他们说的？

萧瑟耸了耸肩……

萧瑟我昨天睡觉前，在院子里喊了一声要去百晓堂。

雷无桀……这也行？

雷无桀惊道，萧瑟一脸理所应当……

萧瑟有什么不行？

铁面官轻轻咳嗽了一下……

“但你没有说来这里的目的。”

萧瑟望了周围一圈……

萧瑟来百晓堂难道还会有什么别的目的吗？

铁面官们互视了一眼：“你要情报？”

萧瑟对，我要情报，关于琅琊王谋逆案的所有情报，我全都要。

萧瑟直截了当地说道，铁面官摇了摇头……

“这个情报，我们也不清楚。”

萧瑟不清楚？

萧瑟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百晓堂的每位成员都有自己的情报渠道，最终所有的信息都会汇总至总堂，由我们六位铁面官负责整理。”

“然而，负责琅琊王谋逆案的那位弟子却始终没有回来汇报，因此我们这里没有任何关于此案的情报。”

铁面官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没有。”

萧瑟眉头紧锁……

萧瑟是哪位弟子？难道他已经遇害了吗？

萧瑟按照百晓堂的规定，弟子若一个月未归，便视为死亡，会另派他人接手其情报网。

萧瑟为何这次会出现如此异常的情况？

“因为这位弟子非常特殊。”

铁面官淡淡地回答。

萧瑟特殊在哪里？

萧瑟追问，眼中闪过一丝急切。

铁面官轻叹一声……

“因负责琅琊王谋逆案的是堂主。”

“而堂主这些年音讯全无，尽管百晓堂依旧有序运作，但对于宣判堂主生死之事，我们六位铁面官始终无法擅自定夺。”

萧瑟竹告诉我，他回来了。

萧瑟语气沉重，一字一顿。

“这便是你此行的另一重目的吧。”

铁面官再次叹息，手轻按桌面，身后铁壁裂为两扇，缓缓开启。

雷无桀惊叹道……

雷无桀这里竟藏着一座机关城？百晓堂果然让人叹为观止！

“若非公子是尊贵之客，迎接您的将是更为精妙的机关。”

铁面官语气中透着几分自豪……

“请进吧。”

铁门后方，似有人静候多时。

萧瑟师父……

萧瑟低语，双手微颤，稍作迟疑便疾步向前，雷无桀紧随其后。

内室布置简朴，仅有一桌一椅，墙上挂有“天下百晓”四字横幅。

一人立于字下，满头银丝，腰悬长棍。

萧瑟师父！

萧瑟声音急切。

那人转身，露出一张红漆恶鬼面具，笑容狰狞。

这副白发持棍的形象，在天启城诸多传说中屡见不鲜。

无论是太安殿前明德帝与琅琊王争锋相对之夜，还是琅琊王叛乱逃离天启之际，亦或是李心月劫法场之时，皆可见其身影。

他是天启白虎使，百晓堂堂主，天下武榜与武学境界评判者，虽真容罕为人知，声望却与稷下学堂祭酒萧若昭、雪月城主百里东君及慕凉城主洛青阳齐名。

雷无桀凝视眼前之人，略显困惑……

雷无桀你师父平日里常戴面具？

萧瑟确实如此，这是我师父钟爱的面具。

萧瑟解释道……

萧瑟北阙曾有一王，勇猛善战，却因容貌太过俊美而缺乏威势，遂打造此恶鬼面具，战场上佩戴，令敌军闻风丧胆。

雷无桀萧瑟，少卖弄口舌！我问你，这真是你师父吗？

雷无桀手已搭上剑柄，感知到室内气氛异样。

萧瑟亦握紧无极棍……

萧瑟不是，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在此？

话音刚落，铁门迅即关闭，六位铁面官肃立两侧，冷眼注视。

萧瑟我师父在哪里？

萧瑟再度追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