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老太太,怎么一回事呀!”,宋莹满脸怒气冲冲,手里还拿着擀面杖,“你从前在村子里住,大家住的远听不见就算了,怎么现在住到这儿了,还没有一丁点公德心呀?
大晚上的隔一阵嚷嚷一下隔一阵嚷嚷一下,你这是养病么?我看犁地的牛都没你壮实!”。
刘金玉一早瞧见这阵仗,就去隔壁跟石大妈通了气儿。
石大妈此时也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就是呀!我家和你家就一墙之隔,那声音简直跟催命似的一直叫一直叫。咱们巷子里谁家没待过病人呀?怎么人家家里头的病人再难受也是小声的叫,就你特殊?你到底是病没病呀?”。
叫人七嘴八舌的一说,老太太起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刘金玉慌里慌张喊了一声,“呀呀呀!老太太,你可别想着讹我们啊,我家祖上是老中医,我给你把把脉看看”。
她的手冰冰凉凉的,一把触上老太太温热的胳膊,刺得老太太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往床角躲去。
明眼人一瞧救知是怎么回事,又记挂着刘金玉方才的一声‘讹人’,此时此刻,老太太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就是一个讹人的恶棍。
下班回家的庄超英瞧满院子的人围住了自己家,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冲进去就喊妈。
却叫众人七嘴八舌的一说,他也自知理亏,低低垂下头去,到底没有站在自己母亲身边辩解一二。
老太太就这么在众人的声讨下偃旗息鼓,彻彻底底消停了下去,不过却还是不打算回家。
她不回家,一家子连肉丁都不能见,就三盘素菜老太太还要惦记着给老宅那边儿送。
黄玲也不吭声,抱着自己的被褥,去跟女儿一个屋子睡了。
这样一来,老太太晚上要起夜要喝水,即便声音再小,也只能喊自己儿子了。
才不过两三日,庄超英就有些受不了,在饭桌上问,“妈,我看你也好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回家去?”。
老太太一听这话,顿时来了脾气,“你这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黄玲顺着老太太的话质问起庄超英来,“你是家里的老大,是老庄家的顶梁柱,本来就该撑起来这个家。更何况现在妈病了,正式需要你的时候,怎么你好像嫌弃上似的”。
对于二媳妇突如其来向着自己的行为,老太太有些发懵也有些诧异,但更多的还是带着质问和谴责的眼神看向儿子,无声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被这一顶顶帽子压下来,庄超英有些喘不过气的心虚,“我...我...我这不是担心妈想家了么。而且就爸一个人在家,家里也没个正经主事的,要是弟妹家里再来人...”。
他这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老太太果然变了脸色,略一沉思道,“明儿你们不是休假,就送我回去吧。超英说得对,家里也没个正经主事儿的,要是小儿媳妇娘家再来人,恐怕你们爸爸那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会连咱们家都给舍了出去!”。
反正送老太太回家的话也不是自己说的,黄玲乐得瞧见这样的结果,并未再多说。
第二日一早,庄超英特地连加班都推辞了,亲自送老娘回家去了。
黄玲不愿意回去老宅,就没跟着。
老太太一走,整个家的氛围都轻松愉快许多,她跟庄图南和庄筱婷哼着小曲儿把家里头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顺道把老太太一直睡得那个,原先属于她们两口子的木头床都喊着收废品的来收走。
从刘金玉那里换了票,就喜滋滋去百货大楼买新床了。虽然也还是木头床,甚至还是最便宜的,黄玲都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