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只是脑子反应不过来,但也不是傻的。林噙霜先将利害关系摆在明面儿上说了,也叫她慎重了几分。
向蕊见状也明白过来林噙霜是有心为自家姑娘的未来打算,便赶忙道,“两位主子,恕奴婢多言。表姑娘这话,真是说到咱们心坎儿里的”。
说这话时,她眼眶都红了,“奴婢是自小服侍表姑娘的,虽出身太师府,礼仪规矩皆全,可自幼跟着夫人住在舅公家,也耳濡目染。当日我家老太太登门说这门亲时,舅公一家便是不愿,甚至于夫人的两位表兄表嫂都快掀桌了。
毕竟,老夫人虽是勇毅侯独女,膝下又只老爷这么一个孩子,可哪有如何?盛家自祖父起便宠妾灭妻,老爷又不是打出生起就养在老夫人膝下的,难保不会沾染祖父习性。
再者,盛家能有如今的场面,全靠老夫人一人撑着,那便是嫁妆里有金山银山,也不该如此呀!
奈何...舅公究竟是舅公不是生父,并不能做主外甥女的婚事,我们夫人只能就此嫁了过来。
可直到新婚夜,老爷醉酒回来我们才知,这桩婚事原是大姑娘先挑过,剩下来的,才给了我们夫人。
甚至于,大姑娘还嘲讽不已,道盛家一个破落户,我们夫人嫁过来就跟老夫人一样,要靠嫁妆补贴了。
为此,她还鼓捣着我们老夫人,将夫人的嫁妆都克扣了下来。当日说是怕夫人经营不善,叫盛家算计了去,可实际上夫人出阁没几年,那些个全都进了大姑娘的衣兜里!
如今夫人手里这些,全都是舅公贴补的!那大姑娘还因此又跟我们老夫人闹了一通,老夫人无法还亲自回了趟老家,叫舅公原样贴补给大姑娘一份。
也好在舅公同几位表少爷硬气,直接叫老夫人拿嫁妆单子,和入库嫁妆单子,以及大姑娘如今所有产业的归属单子,和大姑娘当日的嫁妆单子出来比对。若大姑娘没有贪图的,舅公一家才肯补贴...”。
向蕊已经泪流满面,膝行至林噙霜跟前,“表姑娘若是肯拉我们夫人一把,奴婢到下辈子还报答您”。
林噙霜忙把向蕊扶起来,心头一时万千思绪。
上一世,她入府后没多久就成了盛竑的妾室,那时向蕊每每见她都眼不是眼,鼻不是鼻。怕那时向蕊心底里也是心疼自家姑娘一片赤诚待人,却屡屡遭人放弃。
“瞧你,怎就说得如此严重了,嫂嫂身侧有你操持,谁又能算计了去?好好的日子,快别哭了”,林噙霜安慰了一句。
王若弗并不是个铁石心肠的,此时也早明白过来林噙霜接下来要说的话有多么的至关重要。
林噙霜接着说,“我此前曾听闻,嫂嫂一心想要争过姐姐,所以总爱搜刮些稀奇新鲜的方子,一搜刮到就要送到京城里去。可每每,嫂嫂的铺子里上新了什么,不多久,姐姐的铺子里也就上新了什么,还定价都要比嫂嫂铺子里低。
还有时候,那方子送去京城不等在嫂嫂的铺子里上,姐姐的铺子里就先一步上了。
若是嫂嫂着人上门问话,姐姐总会耀武扬威的说是嫂嫂抄了她的,又或是说这样简单的东西,行家打眼一瞧就能瞧出来。
那不若,嫂嫂从今日起,将铺子精简,亏空厉害的铺子全部卖掉,少有盈利的铺子全部撤掉租出去,盈利不错的则将人员全部换掉。
这再招新,就直接从人牙子里寻,又或是从姐姐信得过的奴仆里寻,再还有家生子,全部签死契。
这些签了死契的奴仆,就可以放在重要关节。并言明,若是已成婚者,夫妇二人都要签死契并且若想传给孩子这门手艺,那孩子和其后的夫妇也要签死契,若是这方子或这手艺从传扬了出去,经查明是有人偷摸去学的,往后再不录用,降为粗使奴仆,其子嗣直到第三代才有被放出奴籍的可能。
若是他们自己散播出去,无论有意无意,一律按契约约定送至官府拔舌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