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写的,文笔会比较稚嫩
和江苏的高考一点关系没有,某某实体书第一本里面带的答卷的文
这一年的高考似乎比以往的高考都要沉重,每个学生都低着头刷卷、做题,沉沉闷闷的,一点没有之前的A班气质,这一点在盛望身上尤为突出——看看往届的毕业生,哪一个像他一样这么沉闷?至于为什么,盛大少爷也说不清,原因太多了:盛明阳的期许、众多老师的信任,以及……告别。
最后一个原因应该占了大半部分吧——纵使盛望不刻意去想这件事情,但潜意识还是告诉他:考完后,就意味着他在这里毕业了,他要离开这里了,他要和江添,和回忆说再见了。
盛望从小就不害怕考试,就连那天他在附中的第一次考试他都没有害怕,但这回,他害怕了。
但再害怕又有什么用呢?高考还会如期而至的。时光是不会因某个人停下脚步的,就像在那个夏天,江添走了,时间还在走,根本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
转眼间,高考来临。
托了附中老师加班加点给附中学子们疯狂喂题的福,同学们都觉得这次稳了。
“盛哥!考的咋样啊?”高天扬出了考场后,搂着盛望的肩膀,笑嘻嘻地问他,“不用说,我知道。我们盛哥是谁呀?那可是……”后面的盛望没有听进去,他现在只想联系下那个人——即使他知道对于江添来说,这些题都很小儿科,但他还是想问问他考的怎么样。
消息编辑好后,盛望的手指在发送键上顿了顿,又删去了打好的字。抬眸的那一刻,他愣了。没错,就在那一瞬间,就在附中的校门口,他看到了江添。
盛望追了上去,留下了一脸懵的高天扬。他想追上他,想叫住他,想问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和他联系,想再拥抱下他,再和他说说话。但此时的人多到不正常,他的嗓子又突然像哑了一样,说不出来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人愈来愈远,渐渐消失在人海中……
最后,盛望在一个十字路口处跟丢了人。
这条街繁华至极,车水马龙。一群人在那里下棋,有人在对着电话咆哮:“我不是说了吗?我找不到你说的那个超市!”。商店的橱窗里有两个女孩子在讨论是那条格子裙好看还是这条公主裙好看,一旁的饭馆里有一对父女在吃拉面,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从他身边飞驰而过,还丢下一句:“长点眼!挡在路中间……”
所有的面孔都是陌生的,都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盛哥!盛哥!你跑得……跑得太快了吧……咋?咳!看到熟人了?叫都叫不回来。”高天扬扶着墙,气喘吁吁地说。此时盛望才回过神来:他已经跑到了离附中至少三四条街。身心疲惫的感觉变本加厉的讨回来,让盛望有点喘不过气。盛望转过头,问高天扬:“你有没有看到……”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两个字他甚至没有说出口。“啥?”高天扬皱着眉,显然没有听清。“没事。”盛望拍了拍他的肩,朝白马弄堂的方向走了,“我先回家了。”但他在距离白马弄堂一条街的地方,脚步一顿,转头回到了附中。
有班级在搞告别晚会,好像有人在讲相声,惹得班里一片哄笑。盛望坐在他的位置上,一声不吭,眼神有些涣散,像是在想着什么事。
他就这样坐着,一直坐到星星洒满天空,璀璨无比。欢笑声渐渐弱了,蝉鸣又开始响了。这世间似乎没有一刻可以彻底安静,聒噪至极。
盛望感觉自己很天真,这种地方怎么会遇到江添?也许只是出现了幻觉,也许……是因为太想他了吧。
盛望突然觉得之前的美好就像一场梦。梦醒了,身边的人也散了,没有人回头,只有他还在这里傻乎乎的站着,等着他们。
江添从下午一直在白马弄堂那里等着,一直等到夕阳西下,也没能等到他想见的人。他有时还望着那个窗口,希望他的望仔能往窗外看一眼,叫住他,就像那天晚上那样叫住他。
天知道,当江添知道他的学籍还在江苏,他的高考还要在江苏考时,他有多开心,以至于他是第一批冲出考场的人,之后就一直在这里等他的望仔,都不敢晚一秒。
酡红的夕阳烧红了半边的天,门口定胜糕的婆婆正收拾东西回去,小孩子们嬉笑着从幼稚园回家,工作族们拖着疲惫的身子打开了房门……
所有人都回家了,他也没见他回家。
江添倚着墙,眼里有着说不出的苦闷,叹了口气,喃喃道:“果然……吗?”小时候,江鸥,他没能留下;长大后,团长,他没能留住;现在,他的望仔,他也没能等到他吗?
他觉得自己很无能,什么事物都没能留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自己而去。
江添站起身,去了火车站。今天,是他在17岁时最后一次回到江苏,下一次再来,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即使这样,上天还是不愿让他们见一面吗?
真不公平啊……
候车室,江鸥已经等候他多时了:“快点儿,要检票了。东西都拿完了吧?”江鸥催促着,江添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恍恍惚惚地和江鸥进检票口,恍恍惚惚地走上月台,又恍恍惚惚地走进车厢,望着窗外。
车厢外已是繁星满天,明月高挂枝头。悠悠的蝉鸣与匆忙的火车轰鸣夹杂在一起,异常杂乱。
现在夏意正浓,却徒增悲凉之情,矛盾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