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以前,诺顿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相信他人的,而卡尔也和那些家伙别无二致.可能最大的区别是单纯吧,善意生出的单纯。鬼使神差般想去信任,就当自己发了个病吧。
那幅表情转瞬即逝,诺顿都差点怀疑是看错了,像是看见死判决书一样,卡尔原本灰白的皮肤吓成死尸脸般难着,冰凉的细汗如蛆虫爬满额头。
很快卡尔意识到有多么的失态,两指捻起罩调整了没必要再挪动的口罩来缓解紧张,眼神像那被铁吸附地紧跟着白纸上每一个字,宛如毫无生机的死潭中扔入坚石。诺顿从没见过卡尔如比失控的模样,不管如何,他应该是看懂了,而且还是个坏消息。
这封信内容容很少,但卡尔仿佛花了半个世纪去看它,又或着在消化难以接受的接受的信息。
“怎么了,反应那么大?”
一句话如梦初醒般让他回神。表面强装镇静,攥得越来越有力而发的的指光尖无疑将慌张暴露的一览无余。
“没事,只是……放心吧,并不是那种死亡预知信”
“但你的表情就像看一个快死的人。”
“……”
卡尔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话回答,顿了会儿就急忙告辞。和他怕生的性格一样,又完美融入到影子里了。
或许,他向我隐瞒了什么……
望着眼前昏暗诺顿陷入思考,在别人看来似在出神发呆,专心到以至于连贴在耳边的愚人金都没发现。
“ 亲爱的。”
思路瞬间被这毛骨悚然的一句话打断,如比暖昧的几个字从愚人金嘴里吐出来,就变了个感觉。诺顿僵硬的站在原地,连眼睛都没敢眨,他清楚听出对方短短的问候中明显忍耐的怒火。
难不成和卡尔会面被发现了?如果是,又什么时候来的?
这段沉默的时间绝对是诺顿人生中错以为离死亡危机最近的一次,他脸边刚好擦过一丝凉意,他眼睛甚至都不用特意去瞟却便能看见吐散的白烟渐渐有意识般围绕住语顿因标吓过度而直冒汗的脖颈。
“我说过,不能有第二次。”
诺顿感觉自己好像流泪了,模糊的视野里他看不清任何东西,但听见了一声叹气,无奈又温柔的一声。
“怎么哭了,就吓吓你而已,又不把你吃了。”
他总算从愚人金的怀抱中体验到温暖,那双石头拼成的手心翼翼环住易碎的小鸟,愚人金清楚地感觉到诺顿的颤抖。
意料之外的言语让诺顿原地停止思考,他没办法处理这奇怪又复杂的信息,但也反应过来两人似乎在想的并不是同一个事了。
“不过,明明已经有我了,却还想着别的愚人金吗?”
“啊?”
万万没想到会蹦出那么无厘头的话,让本来就大脑当机的诺顿更加疑惑了。直到顺着对方所指方向看到面前有一整墙的“愚人金”时,他突然才发现自己一开始就在看着它发呆。
恍然大悟。
简直就是乱吃醋的小屁孩。
“我和它们,哪个更喜欢?”
如此熟悉的问题将诺顿又带回昨夜那个羞耻的话题。他吓得急忙挣脱愚人金怀抱,下意识去看了眼他的裤子,诺顿第六感和直觉在告诉自己愚人金绝对在想不好的事,现在那恨不得要把他生剥吃掉的眼神就非常恐怖。
“亲爱的,我会给你时间,但别太久。”
愚人金一脸微笑,环住手等待回答。
这那有选项可言,横坚左右都是同个结果,只不过是力度的区别吧?
“…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后诺顿才觉得脸红心跳,他以为只有在表白的时候才会难以启齿。但现在感到头晕又脸呼吸急促的也是他,愚人全的沉默快要将诺顿窒息了,像是一番炽意却得不到回应。
实在是有点太安静了,诺顿怀着商有余热的心抬头就意外看见愚人金和欣喜到不失知所措的表情。一样蕴乱的气息。
他在开心吗?就因为随口讲的三个字?毫无诚意的话能比轻意牵动那幅冰冷石躯下温暖的真心?
诺顿五味渗杂的接受愚人金几乎要将自己镶入身体里的拥抱,他不敢去忍心去拒绝。一向不屑于情爱的诺顿处在局中弱小又无力,多么的想逃避,但深陷在迷雾的泥潭无法自拨。
“我也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人。”
终于得到了回应的诺顿手中捧着已然凉透的心。
02
“我们需要出一身远门,诺顿。”
愚人金整理好诺顿的衣着,为他戴上那副快被遗忘的半脸面具.心满意足在晰白的脸上咬了一口,害得诺顿连忙后退,捂住牙痕眼里全是错鄂。
“去哪?”
带着些许嫌弃,诺顿镇静自若地擦干净口水,却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愚人金用指腹仔细地描摹过每个凹陷。
“■■”
“什么?”
“我说■■”
“你在说什么?”
“……■”
愚人盒说到一半就止住嘴沉默了,眉眼间似乎带着不满,诺顿后缩着脖也缄言了,他也想听懂在讲什么话,但每次愚人金说那两个字时都会像是被大脑过滤或是加密一般,详细的解释就是耳来听明白了但大脑没懂。
“算了,反正到那儿就知道了。”
下一秒,愚人金又变回温和的样子抚摸诺顿的头发,拉起他的手坐上马车。
狭小的空间刚的足够两人面对面坐着,外面的风景都被帘子挡个严实。诺顿摩蹭至边边想偷拉开这密不透光的黑布。
“你可以拉开记下沿途的风景,但以后再也不能出门。亲爱的,你得记住你是我的小鸟。”
在诺顿握住布帘的一刻,愚人金不咸不淡地提醒他,满是笑意的眼神让他浑身一抖,缓缓收回自己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
“我知道了。”
他的小鸟似乎心情非常低落,愚人金略有不解地歪头,也不知道那番话哪里踩到诺顿雷点了。
“我惹你生气了?”
“没有。”
诺顿几乎是立刻就回答不带任何犹豫。面具中上两漆黑的洞让他看不清情绪,愚人金有点后悔给他戴上面具了。
罢了,哄哄他吧。
“过来,坐这。”
语气中明显流露出不可抗拒的意思,愚人金虽是伸手邀请他的样子,但那些石头已经将诺顿控住,他被就这么被拉了过去,放在硌人的腿上。高度刚好能亲吻到愚人金正冒着火焰的眼睛,还是对方有弯背习惯下。
可现在是神明正抬头扬视着怀里不晓规矩的小鸟,愚人金觉得一直没发觉到的诺顿很可爱,现在还着迷地注视自己。
距离拉进后,诺顿甚至感觉可以借气氛正好的蹩脚理由亲上去,好让那模糊不清又难堪的情感得到慰寄。他觉得愚人金越来越冰冷了,或许是自己逐渐攀的体温在作祟。诺顿这次主动钻进了怀里,两人的距离进到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只要他一个念头,愚人金也没法躲过这突如其来的偷袭。
昏暗又窄小的空间里,他们正以极其危险的姿势相望。愚人金自然猜得出来诺顿在想么,他选择把主动权交给对方,趁机观察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个吻愚人金没有等太久,柔软的两瓣唇轻像羽毛般落在他的嘴上,然后笨拙的伸出舌头试图撬开坚硬的嘴唇,但奈何愚人金故意闭着不让进来。屡次失败后,语顿也喘着气结束这猾稽的一吻,眼角垂着泪水恶狠狠地瞪他。
“这是起兴致了?”
愚人金握住诺顿的手摊开贴在自己脸,上下蹭蹭,还像小狗一样讨好去舔手心窝。毫无防备的诺顿被刺激到敏感点软着身子爬在对方肩头发出短促的一叫,在寂静的马车内十分明显。
“啊!”
在听到满意的反应后,愚人金更加大胆,厚着脸皮就去啃咬诺顿的食指,疼痛刺激神经差点使他叫出声来。
*********
03
“你好,诺顿·坎贝尔先生,我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先知,可以称呼我为伊莱·克拉克。”
诺顿像是没睡醒一样,茫然看着眼前这位自我介绍的白衣少年。
圣洁无暇的月光白有耀金色饰品的点缀,伊莱莞尔一笑。让刚睁眼的诺顿差点以为自己被愚人金那谋人性命的病毒给送往了天堂。
如果是的话,他一定会和愚人金拼命。
钱还没拿到手呢。
“我这是在?”
“吾主哈斯塔大人所掌管的城市“圣堂””
“哦……”
看来已经到了,愚人金大概是在和那个叫哈斯塔的神商议正事吧。
嗯?等等,正事?那岂不是偷听情报的好机会!
阳痿的诺顿顿时重新恢复了力气,从床上彭地坐起,精神抖擞。
“愚人金在哪?”
伊莱被诺顿突如其来的反差吓了一跳,愣愣的回答道。
“和哈斯塔大人在大堂聊天,你是要去找愚人金先生吗?”
“当然。”
“不行,愚人金特意嘱咐我不让你下床乖乖等他回来,说你身体太赢弱了。”
诺顿可以感受到少年眼罩底下那充满母爱和怜悯的神色。
“……”
愚人金干得好。。。
即便被下了禁足令,某人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权利,诺顿轻咳几声摆出乖巧的模样。
“伊莱先生,我其实身体现在挺好的,就去附近逛两圈行吗?”
这样就可以绕路偷偷去到大厅了。
“当然没问题,我和您一起吧,顺便介绍这里。还有,不用如此拘束,叫我伊莱就好。”
“哈哈,那就有劳了。”
可恶,不要妨碍我的发财之路啊。两人肩并肩在长廊上漫步,伊莱还偶尔提几句话解说着圣堂的故事,让诺顿攀起了兴趣。
“诺顿先生,请问…您有收到我的信吗?”
“什么?”
突如其来的小插曲让诺顿没有从有趣的故事跳转出来,他大脑空白了一会才想起那洁白的猫头鹰。
“那个是你写的?”
回想起那段预言,诺顿原本舒缓的心情顿时拉起高墙。
“是的,您或许已经看完了……那也应该明白我隐晦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完全没看懂那个信的含义。”
伊莱脸上先是不可思议,后是慌张,再是拙劣的镇静,他平稳的语调变得颤抖。
“等等,您没看懂?”
“…是的,既然如此,你可以为此解释一下吗?”
“这……”
伊莱原本要开口的真相在嘴边打了个弯,又兜回肚子里,与支支吾吾的样子相比肢体语言反而更为丰富。
“对不起,我不能说……这都是神明的旨意。”
“没事…我也没有多在乎。”
“不,诺顿。你还是多在乎一下自己吧,我还是希望你能看清迷雾的尽头有什么。”
伊莱金色的眼罩对着诺顿,不知里面流露出的真切。
“这是我作为朋友的劝言。”
朋友?他们才刚认识就关系发展如此快速了?
听到这句话的诺顿忍不住皱眉,内心暗自吐槽这没由来的亲近感。突然,他就余光瞟到了站在远处面无表情的愚人金。身侧还有一个神似鱿鱼的不明生物……
不会是哈斯塔吧……
“哈斯塔大人,您怎么来了?”
旁边伊莱激动的呼唤验证了他内心所想。
我刚刚对神明的不敬应该没有被祂听到吧?
环抱住小信徒的哈斯塔一抬头,就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诺顿,搞得他毛骨悚然。
“哈斯塔,别吓坏他了。”
愚人金先是发出嘲讽的一声噗笑,然后向诺顿伸出手来。
“小鸟,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