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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一)

野蛮……生长

幽暗的地下室里,几个男人围在一起,昏暗的白炽灯照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白虎志坐在躺椅上,身边跪着一个男人,举起双手捧在一起,白虎志将烟头摁灭在那人的手心里。

  “阿七还没来吗?”

  “老爷,七爷已经到了。”

  “让她进来。”

  铁门缓缓打开,月光透过门缝射了进来,踏着月光进来了一个女人。

  她走到白虎志跟前,深深鞠了一躬,道:“老爷子,您找我?”

  “嗯,最近北边儿出了个刺儿头,代号崔二,他近些日子靠着毒品混得风生水起,道上不少人投靠了他,这对我们很不利。”

  “您想让我解决了他?”

  “他一个新来的混了没几天日子就到这个份儿上,早晚会有人对付他,本来不需要引火上身的,只是。”

  “什么?”

  “有个老外在四眼儿那儿订了批货,后来被崔二截胡了,前几天崔二带人打了四眼儿的手下,这是在挑事儿!”

  白虎志顿了顿,继续道:“这个崔二本来用不着算计他,但他既然得意到弟兄们头上,再放任他去他会更嚣张。”

  “我来办。”

  “嗯,那人很神秘,目前我查到的是他和江淮中学有关系,我给你弄了个身份,你先混进去观察,有发现立刻传出消息开始行动。”

  “好。”

  楚煦戴上了人皮面具,身上套了一副假皮,画皮师将假皮贴合,一点儿痕迹也不能留下,楚煦比较高,假皮的作用下使她有些微胖,正符合身份,乍一看上去真跟个中学生一样。

  **

  楚煦乘车到了校门口,新学期开学,她是作为插班生进来的,其它学生已经在教室里上课了,校园里空无一人。

  班主任陈志培出来迎她,陈志培胖胖的戴着个眼镜,是个中年大叔,但好在对学生不严格,不然楚煦这没文化的啥也不会,考试考得差不得被他骂死。

  所以白虎志特意把她安排在这个班,并且提前跟老师打过交道。说楚煦生过一场大病,所以很多东西记不得了,就别把学习压力加给她了,老师也是惋惜的点点头。

  陈志培走来,道:“跟我进教室吧,同学们都等着新朋友呢。”楚煦点点头跟着陈志培进了教学楼。

  江淮中学不大,是一所私立学校,所以环境不是很好,住宿条件也不怎么样,但教学设施还是完善的。

  楚煦跟着陈志培来到教室门口,陈志培示意楚煦等下再进去,楚煦点点头,陈志培自己进了教室,楚煦抬起头看着门上的班牌“八(2)班”。

  初二的孩子们心智都还不成熟,楚煦跟他们长久生活在一起,且要想不被怀疑还是要装一装叛逆的,不过要论起演戏,楚煦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陈志培的声音:“一会儿要来个转学生,大家把气氛活跃起来哈。”

  “男的女的?”后排的一个男生说道。

  陈志培没有说话,看向门上的窗口,示意楚煦进来,楚煦会意开门走了进来。

  这张皮长得比较好看,一进来众人就开始起哄,气氛逐渐活跃起来,楚煦走上讲台,道:“我是易婉,大家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扫了一圈整个屋子,一个班的学生不多,大概五十几个,楚煦注意到有一个男生一直盯着自己,那人前面的女生看到后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看上去对楚煦的印象已经不好了。

  楚煦笑了笑,心道:小情侣儿吧,早恋啊。

  陈志培扬起下巴指了指一个空位,道:“你坐那儿吧,宿舍住302,行李等中午吃饭的时候去搬吧。”

  易婉点点头,走到那个位置旁坐下,她同桌也是个女孩子,戴着眼镜看上去很乖。

  “你好啊。”易婉先开了口。

  “你好,我叫韩半梦。”

  韩半梦将凳子往一旁挪了挪,给易婉留出了空间,易婉见后不由一喜,看来挺好相处的。

  一上午平平无奇地过去了,除了课间不少人来班级门口偷看易婉,也没什么其他的,不过知名度过高对易婉来说不是好事,还是得收敛点儿。

  但易婉经过一上午的亲身体验,终于明白了学生的苦,她听科任老师讲课就像听天书一样,她没上过学,很小的时候就出来混,论打架她数一数二,论文化,呵,她还是算了吧。不过道上确实有传言她是个天才的,要用易婉的话来讲就是“卖布不用剪子——胡扯”,显然她很有自知之明。

  中午易婉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进了302宿舍,一进去映入眼帘一张熟悉的面孔,易婉努力回想,突然灵光一现:“白眼姐!”

  易婉心道:这老倒霉呢。

  那女孩看见来人是易婉后又翻了个白眼,易婉跟韩半梦打听过了302的舍友,算上她自己一共有八个人,这个白眼姐有个地球人的名字叫李千亦,长得很清秀,据说有很多个前男友,也算是个风云人物。

  易婉尴尬的笑了笑就拎着行李到床架旁,她睡上铺,床铺之前就铺好了,所以她迅速将行李箱塞到床下上了床,宿舍的气氛十分尴尬,没人说话感觉空气都要凝固了。

  易婉比她们来得晚,所以要想融入还是有些困难,更何况现在已经有人对她有了意见,难免不会传到别人耳朵里一些坏话,毕竟李千亦那个人的性格易婉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因为什么就因为易婉接触过太多人了,什么人什么性格什么行事她都能看出个所以然,再加上她本身性格就比较警惕敏感,所以看人就更准了。

  不过为了避免多生事端以及不误正事,易婉决定只要对方不做什么过分的事就随她去吧,何必跟几个小朋友较真呢?

  但这几个小朋友倒真不单纯,易婉还没做什么,李千亦的同铺(两个架子床挨着组成的下铺)张幼萱先找来了。

  “今天你值日啊。”

  她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态度是真的恶劣,易婉还没反应过来张幼萱就已经回到铺上了,她这不叫商量,这只是通知易婉一声。

  易婉点点头没说什么。

  午休时间不长,就一个小时,易婉躺在床上准备好好睡一觉,可是张幼萱一直在讲话,很吵很吵,咋咋呼呼的,吵的易婉根本睡不着,一中午下来她困的要死,半梦半醒的躺了一中午。

  起床铃响起后其余人都走空了,就剩易婉自己了,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下床穿好鞋准备值日,拿起角落里的扫把回头看了一眼,她瞬间清醒了。

  “妈呀,这是垃圾场么?”

  只见地上铺满了一层的垃圾,还有撕碎的纸屑,那一看就是有人故意弄的,就是为了为难易婉,易婉自然也懂得,而且心里也有了人选。

  易婉叹了口气,认命的将垃圾打扫干净赶紧进了教室,适应了一上午也该干些正事儿了。

  易婉向周围人打听了这个学校的老师和校长们,最大的校长姓马,但从十年前就已经再也没来过江淮了。其次就是王校长和吴校长,不过都是俩老太婆,五十多了,易婉也就将这俩排除了,再然后就是办公室里的人们了。

  那可多了去了,不过手里有点儿权利的也就那么几个,易婉决定从这几个开始查起。

  江淮中学的办公室会卖一些日常用品(就是为了赚学生的钱),易婉拿着饭卡去了办公室。

  “报告。”

  “进。”

  “老师,要卷卫生纸。”

  老师在刷卡机上按了价钱,说道:“刷吧。”

  易婉刷了卡,拿着卫生纸慢慢往回走,她迅速环视了一圈办公室的人,心里将他们记了个大概,只需要找同学确认身份就行了。

  易婉刚进教学楼就看见门口围了一圈女生,一脸八卦地讨论着什么,易婉看清了其中的两个人,正是李千亦和张幼萱。

  “呵,这是说我坏话呢。”

  易婉掂了掂手里的纸,笑着从她们旁边经过,那些人看见易婉过来立马不说了,这让易婉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易婉根本没心思搭理她们,她也不需要去交一些朋友,去讨好一些人,更何况还是一群小屁孩?易婉就当看笑话似的眨眼就忘了。

  每天的时间都是重复的,易婉觉得在学校真是枯燥至极,一周左右她把那几个老师都打听了个遍,也选出了几个怀疑对象并放出了消息,白虎志让她继续观察,说崔二背后似乎有更大的靠山,白老大打算放长线,钓大鱼。易婉也应了下来,这样一来她要在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她本来想着可以弥补一下儿时的缺失,可以好好体验一下校园生活,可命运总是喜欢捉弄她,近一周来,张幼萱她们越来越过分,已经开始造谣并且带动其他女生来孤立易婉了。

  易婉察觉到后也想过自己哪里得罪张幼萱了,最后干脆不想了,没必要。

  时间很快地过去,崔二一直没有什么动作,易婉开始怀疑是不是他已经发现了,可白虎志并没有下达下一步命令,易婉也只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这天下午,易婉照常来教室上课,忽然听到外面有一阵欢呼声,易婉往外面探了探头,通过窗户她看见好多女生围在一起,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她正想出去看看上课铃就响了。

  那群女生迅速回到教室坐下,陈志培抱着课本走了进来,他清了清嗓,道:“一会儿要来个转校生,大家欢迎欢迎啊。”

  楚煦忍俊不禁,心道:转校生还挺多。

  班里的一些女生开始笑声讨论,甚至有的已经露出了姨母笑,楚煦好像明白刚才她们围在外面看什么了,看来有帅哥啊。

  “大家好。”

  楚煦抬眼,一张清俊的面庞映入眼帘,果然是个帅哥,意气风发啊。

  班里的女生见后更加按耐不住了,那小帅哥见自己迷倒了这么多人得意的笑了笑。

  “你坐哪儿?”陈志培问道。

  “就那儿吧。”

  小帅哥指了指易婉,易婉疑惑地歪了歪头,道:“那我呢?”

  小帅哥笑了笑,道:“我坐你旁边。”

  易婉扭头看了看韩半梦,韩半梦无奈道:“那我走咯?”

  陈志培叹了口气道:“韩半梦你去后面吧。”

  韩半梦没说什么,点点头道:“好。”然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小帅哥心满意足的走过来坐下,班里的女生的视线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我叫许子宙。”

  “易婉。”

  “一碗?一碗面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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