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走不出去。”月析木在绕了一圈后看向毫无危机感的队友们。
空间的堆叠构成往复的时空,我们深陷于时空的缝隙中,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月析木拉长了声音,空灵又带着风的萧瑟,不似珠落玉盘倒像是破鼓风机呼呼的吹着。
原来队长也有这么恶趣味的时候,苏维景嘴角噙着笑,一双丹凤眼透露着笑意。
“走不出去那直接打出去可以吗?”夏厘星兴趣高涨,突然就把一个巨大的粉色锤子哐当一下砸在地上,平整的地面一下凹陷蜘蛛网的裂痕占据着视线。
“小星不要这么暴力嘛。突然就捞把大锤,给人吓着了,怎么办。”一旁懒散倚靠着墙的苏维景吊儿郎当的说着。
燕屿双手环抱站在苏维景不远处没有出声,身后毛茸茸的尾巴微微炸毛,绷紧了垂在身后。
感觉这个队伍…好零散…月析木无奈扶额。
“试试鬼打墙能不能解吧。”月析木走在最前面。
“一探二不三回头。”
众人跟着月析木左走右走的竟也走出来了。
光秃秃的山岗,在小土坡的堆叠下起起伏伏,枯萎的藤绕着枯萎的树,清冷的月光照耀着死寂的夜。
无名堆配无名碑,无名碑配无名魂。月析木淡淡的看着,走在最前面带着路。身后是丝毫没有危机感的队友们。
一路上的无名碑随意堆叠。森森白骨随意掩盖,疯长的枝丫盘踞于白骨之上深扎于断壁颓垣之间。
夏厘星跟苏维景打闹着走在中间,不过却是苏维景拉长了语调讲着鬼故事,夏厘星感兴趣的紧,燕屿依旧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走在最后面,尾巴一晃一晃的,时不时插几句嘴,拆苏维景的台。
所谓鬼打墙就是无论怎么走都会回到你最开始出发的地方。夏厘星神神叨叨的说着她以前遇到的鬼打墙。
我们好像还要走一段路才到的了那山顶。
月析木停在原地,看着前方迷雾笼罩的长桥。
无止境的长桥上迷雾掩映,不宽的长桥上略大的香桌布满了餐食,苔藓遍布的桥下是翻滚着浪的海。
看不清脚下的路,却能看见那檀木的棺,大理石的碑。仿佛就近在咫尺,伸手便可触碰。有谁沾不了水吗。月析木转过身看着嬉笑着的队友。
没有。清脆中带着活力的声音驱散了若有若无的寒意。夏厘星率先走在了前面。
这里的海没有生生不息的蓝只有暮暮垂老的雀梅。夏厘星拿着她那粉色大锤在海中搅了搅,然后拎起大锤诺无其事的说着。
你这丫头挺虎的。苏维景眼里闪着带着兴趣的光,一把拎起差点栽进海里的夏厘星放在了桥头。自己走在了最前面。
燕屿若无其事的跟了上去。月析木看着他身后绷直的尾巴没忍住笑了笑。走在了燕屿身后。
木板吱吱呀呀乱响,像是暮暮垂老的人弥留之际颤颤巍巍伸出的手。
未燃尽的香,凌乱的插着。青烟随迷雾飘荡,晃晃悠悠的。
这里没有人,却处处都是踪迹。
走了好一会,依旧没看见尽头,不过那放着餐食的香案到是已经看不见了,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的青苔攀附着空旷的桥面。
月析木看着前面莫名安静的队员,心下一凝。
不绝于耳的尖叫声从身后响起,尖锐到足矣刺破耳膜的嘶吼声撕开了笼罩长桥的迷雾。
随意堆积的头骨,深浅不一的污渍,还有茂盛到覆盖桥面的青苔。拉开的帷幕展示着舞台。
别回头。月析木低声说着。那从进入龙卷风后就不见踪迹的蓝色豹子,此刻从后面咆哮着奔来,带着义无反顾的决绝。
如离弦的箭,矫健的身影不一会便拉开了距离。跟上它。月析木喊着。拉着燕屿跑了起来。
一道蓝色光路绵延至脚下。
向后掠过的景色带着模糊感,直到走出那长桥,那股阴湿粘腻的感觉才被缓缓压下。
矫健的豹子一步一步带着独属于它的威严走向了那棺材。檀木的棺旁立着一把蓝色镰刀,生生不息的蓝波光流转。
豹子懒散的卧在镰刀旁,尾巴一甩一甩的。静静的凝视着月析木。
月析木看着它,感受到了那双充满侵略的竖瞳里蕴含着悲哀。
被执念所缚于方寸天地。充满悲伤的声音低沉的说着。
目光流转之间是遗憾未完的话语。消失的豹子唤醒了队员们昏沉的意识。
开棺。
月析木淡淡的说着,看向那已然松动的棺。
檀木的棺,大理石的碑,这墓主人非富即贵。苏维景笑着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燕屿看着那把充满肃杀的镰刀。漂亮到像个装饰品的镰刀却有着数不清的因。
夏厘星已经蹲在那碑前看着那刻着的碑文。
爱妻沈梦辰之墓。
无风而动,镰刀坠着的流苏飘飞着,带着一旁光秃秃的树也左右摇晃着。碰撞的树枝劈啪作响像是音乐的前奏。
那棺材竟直直破碎,随之而出的是一位长发掩面的青年。那波光流转的镰刀腾的升空飞向青年手里。
谢了。青年揉了一把那及腰的长发懒懒开口。
突如其来的狂风大作将一切话语吞入,只有呼呼的风声充斥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