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崖

上官晶（青儿）就是这里...

她指尖抚过地图上标记的红点，目光投向池西侧的断崖。乱石堆中隐约可见一条被野蔷薇覆盖的狭窄缝隙，正是樵夫小径的入口。

寅时的更鼓从山下遥遥传来。上官晶趴在崖边，看着结界泛起的微光如涟漪般波动——蓝曦臣说的灵力薄弱期到了！

她拔出藏在靴筒里的匕首，这是用青玉镇纸跟厨房帮工换的。锋刃割开荆棘时，带刺的藤蔓也在她手臂上留下道道血痕。钻入石缝的瞬间，后背突然传来灼烧般的疼痛——结界仍在生效，但威力大减。

狭窄的通道仅容侧身通过。上官晶挤在潮湿的岩壁间，能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石缝尽头隐约透出天光，她刚加快脚步，却踩到湿滑的青苔。整个人向前栽去时，她本能地抓住岩壁凸起，指甲劈裂的疼痛让眼前发黑。

终于爬出石缝时，东方已现出鱼肚白。上官晶站在陡峭的山路上，望着脚下蜿蜒消失于云海中的小径。这是条近乎垂直的之字形樵道，有些地段仅靠钉入山体的铁链作为攀援支点。

她解下腰间布带缠在手上，正要抓住第一条铁链，身后突然传来破空声。一支羽箭深深钉入脚边的岩石，箭尾白羽簌簌颤动。

蓝湛（蓝忘机）青儿！

这声呼唤惊飞了满山宿鸟。上官晶回头望去，断崖上立着个雪白的身影。蓝忘机的抹额在晨风中翻飞，手中的弓箭尚未放下。隔着这么远，她仍能看清他眼中破碎的光。

上官晶（青儿）别过来！

上官晶退到悬崖边缘，碎石从她脚边滚落深渊。

蓝忘机扔下长弓，声音沙哑得不成调：

蓝湛（蓝忘机）那里是断龙崖，没有路...

蓝忘机脸色煞白。他向前迈步时，上官晶又往崖边退了一寸。

蓝忘机瞳孔骤缩。那个瞬间上官晶看清了他脸上所有表情：震惊、痛苦、悔恨...最后定格在纯粹的恐惧上。他扑过来的身影快得像道闪电，却只抓住一片撕裂的衣袖。

蝴蝶暗纹的布料在空中翻飞，上官晶坠入云海前最后看到的，是蓝忘机探出悬崖的半边身子，和他那只抓空了的手。

蓝忘机跪在悬崖边，手指死死扣着岩石，指节泛白，青筋暴起。

他眼睁睁看着那道素白的身影坠入云海，消失在茫茫雾气之中。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她衣袖撕裂的触感，那绣着蝴蝶暗纹的料子，曾经在静室里被他无数次抚摸过。

蓝湛（蓝忘机）青儿——！

他的声音撕心裂肺，回荡在山谷间，却无人回应。

他几乎要跟着跳下去，却被赶来的蓝氏弟子死死拉住。

“含光君！不可！”

蓝湛（蓝忘机）放开！

他厉声喝道，眼中血丝密布，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蓝曦臣匆匆赶来，见状立刻上前按住他的肩膀：

蓝涣（蓝曦臣）忘机！冷静！

蓝忘机浑身颤抖，目光死死盯着崖底，仿佛只要多看一秒，她就会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可是没有。

只有无尽的云雾，和呼啸的山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