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着手机的手一顿，方知有眨了眨眼用鼻音嗯了声。

方知有不过前几年走了。

不知他挑起话题的意欲何为，方知有只当他是过于无聊拿来消遣时间而已，顺便探探自己。

左航啊……对不起啊。

少年懊恼的垂下头，指尖戳了戳快熄灭的屏幕，像是看见什么又弯着眉眼举起手机冲她笑。

亮晶晶的眼神对上方知有时，她心脏不可察觉的软了一块。

软乎乎的，真的像小狗啊。

左航你看，这是我家的小狗，很可爱是不是(●v●)❓

屏幕里是一只薄荷蓝眼睛的陨石边牧。

方知有很好看的狗狗。

那双眼睛像琉璃一样，真诚又炽热。

回想起曾经软趴趴窝在她膝盖上摇尾巴吐舌头的狗时，方知有闷闷的。

那条柴犬陪了她将近十年，年岁已算很高了，走的时候十六岁，偏偏她不在身边。

似是察觉她情绪不高，左航挪着屁股朝她靠近，直到两人肌肤相触。

左航知有姐，我很抱歉提起让你难过的事来。

左航但……我也不会养这条小狗了。

说着他垂下眸，抿了抿唇。发丝挡住他的眉眼，方知有这才细细打量起他，想柔声安慰几句。

穆祉丞一边震惊一边咬了口苹果，冲屏幕前的人竖了个大拇指。

方知有为什么这么说？我看它被你养得很好。

方知有或许换了别人来都不一定会养成你这样的。

方知有静静地等着，等他的回答。却不曾想，左航再次抬起眼时眸中的泪已被揉碎化成春水顺着微红的眼角落下，方知有一愣，被他的泪打得措手不及。

方知有你……哭什么？

左航……不好，我养得一点也不好。

左航几个月前，因为我要找工作没时间带它，就托了一家宠物医院照顾它……没曾想，那医院是赚黑心钱的，他们会虐待那里的宠物，偶尔不给饭吃，不给洗澡，连猫猫狗狗们生了病也不带去看。

左航员工还会通过殴打它们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说到此处左航默默握紧了拳。

左航……偏偏，我对此毫不知情。直到，直到它一病不起……

左航我联合了那些被虐待的宠物的主人，提起公诉，打了几场官司，那家店最后也只是倒闭了，赔了钱。

要是，故意伤害动物也能被判刑就好了。

左航现在小狗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我却没有钱再为它治病了。

方知有视线落在他攥紧的拳上，青筋根根分明。

一听左航谈起他的小狗，她就会想起自己的狗狗，她的宝贝。于是就特别后悔当初没带上它一起出国。

她不是心软，但是爱宠物的人就是听不得这些。

方知有小狗在哪家宠物医院？不如转到我家的私人医院来吧，那里设备较其他医院都比较先进。

方知有我也不要你出钱，你就当这是我送给小狗的见面礼好了。

方知有以后上班带着小狗来见我。

左航抽噎着，鼻子都哭红了。眼波流转间，他又贴近了一点，手攥上她的衣角。

方知有只当他此刻是想找一个依靠，没有在意甚至还抽了张纸巾递给他。年纪大了，见不得年轻漂亮的男孩在她面前哭，像张泽禹一样。

方知有顿住，怎么又想起张泽禹了。

左航确实有些地方和张泽禹像，笑起来和哭起来都很像小狗。却又有股劲劲的感觉，有时让你根本猜不透那刻他的想法。

她压下心底的情绪，看向左航时眸光闪烁。

是不是贱啊，居然又有点想念那只辜负过她的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