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破了窗纸,才能看到真实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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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蝉殿下,你之前让我调查的东西有结果了。
我坐在桌案前揉了揉有点昏沉的头,看着阿蝉将厚厚一叠的文书放在桌上。
想到某个人,我心中虽然知晓,但还是隐隐作痛。
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阿蝉知道傅融对于我的意义,目光有些不忍,走到我身边,给我斟了一杯茶。
事实上对于傅融的背叛,绣衣楼的大家都不理解,她敛下目光,顿了顿说。
阿蝉傅副官,与里八华关系紧密,最近盛传“里八华下任家主,已在绣衣楼”。
我有些疲惫,捏了捏鼻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起茶杯的手有一些不稳。
阿蝉从刚刚开始就注意我的情况,看到我的样子,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我推开她试图扶住我的手,傅融有异,我之前早有预料。
但是牵扯上里八华,得提前做好准备,不得不防。
我看向刚刚阿蝉放下的文书,上面是傅融的字迹。
阿蝉这是傅副官留下的工作日志……然后便失踪了,没人见过他。
阿蝉已经派人去抓了,要不要加点人手?
广陵王不必……以他的能力,怕是找不到,让大家撤回来吧。
广陵王好……辛苦你了,对于这件事,你交代大家不要乱了阵脚……想必最近里八华要宣布一些事情,你到时候……
我手中翻阅着傅融厚厚一叠的文书,嘴里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接下来的事情。
说实话,傅融的工作能力真的强,他的工作还要找人顶上。
啧,文书真全面,还真是替我着想……
翻到一页时,我却动不了了。
“五月初七,洛阳公干。
某人受不住糖人诱惑,购入糖人两个。”
“六月初五,例行公事。
某人吃了酥饼,蜜饯。”
“她爱吃甜,木桶饭加点糖。”
“似乎不太爱花生的味道,下次做不给她放花生。”
……
“我要离开了,她会不会伤心。”
傅融不要心软啊,英明神武的老板。
想到他留下这个账本时候得意的表情,我恨得牙痒痒,过了一会又不禁笑出声。
广陵王我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多蜜饯啊!
转过头瞧见阿蝉呆萌地看着我,我疑惑。
阿蝉殿下,你没事吧!
我摸了摸脸,原来我哭了啊。
广陵王没事,该来的总会来的,还有一些就按我之前说的吧。
广陵王所幸我早就怀疑他了。
我自言自语道,随意用绢帕擦了擦脸,说了好几次我没事。
还想着释放一些精神力给阿蝉安抚,阿蝉猛地伸出自己流光溢彩的翅膀,安抚一般拍了拍我的肩,悄悄抱了抱我,然后飞快跑出去。
我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摇头失笑。
看着眼前的舆图,我撤掉纷繁的思绪。
现下乱世逐鹿,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我抚摸着每一寸土地,眼中的野心却是越来越大。
广陵王好啊,那就看看谁胜谁败。
手指圈住里八华的势力范围,眼神冷冷地沉思,另一只手有规律地敲击桌面,不知过了多久,茶有点放凉,我捏了捏耳垂。
拆开几封密信。
摩挲着纸张边缘,我眼神转暗,指骨咂咂作响。
广陵王这里八华是把本王这里当家了。
我这绣衣楼怕是早就千疮百孔,什么小猫小狗都来掺一脚。
我尊重里八华的一些理念,但并不代表我理解。
我想要的是人人有幸福的权利,而权利从来不限于男子。
世间对于女子,总是苛责,不同于对于上位者的期待野望,总是以从上到下的目光扫视,仿佛从女子身上找到权利的快感。
广陵王可是,世间混沌初始,女娲造人,守护万物,但在当权者男子所界定的历史中,用女子的美貌、女德、爱慕来彰显自己的地位。女子造人以求万物生,她有生杀予夺的权利,从来不该是责任,是他人给予伤害的借口。
广陵王而我从不需要从战胜男子身上得到权利的快感,我想要的是人人平等,是人人有得到幸福的权利,人人有追名逐利的权利,人人生而平等,我将在战火中淬炼新的火种。
我想他知道的,但是他有他自己的路。
事实上对于傅融的离开,我早有准备。
除了刚开始的愤怒,现在我蠢蠢欲动,想让我的副官付出代价,乖!乖!听!话!
我轻轻捏起来沙盘中的旗帜,着迷一般注视良久,然后随意一放,溅起些许风尘。
广陵王天命,本该落在女子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