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要一直向远看,海天一色,必将交汇;只要一直向前走,一眼千年,注定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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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王(´இ皿இ`)
广陵王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我骂骂咧咧地向前冲,头顶的珠钗叮叮作响,不记得踢走脚下的多少颗石子。
下一秒石子撞到了木制轮椅,“叮咚……”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默默拾起它。
司马懿女郎可是迷路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心神一怔,甚至于来不及细想他有没有认出自己。
现下不知道该惊讶于司马懿腿有疾的事实,还是里八华的家大业大。
连轮椅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我恭敬地低下头,表情却是极度扭曲。
广陵王(好你个傅融,好你个司马懿,这么有钱,走之前为什么把俸禄也一起带走)
司马懿周瑜周公瑾的妹妹,周舟?
那名字仿佛在嘴里面衔了许久,吐出来的声线都带着些许潮湿暧昧。
时间好像缀着水汽,沉重至极,压的我喘不过气。不知不觉中,我听见车轮转动的声音。
我低着头,看见桃花绣样的绣花鞋前的繁复衣袍,金线锦缎尽显世家风范,风轻轻扬起两人的衣角,缠绵悱恻。
我往后退一步,面不改色。
广陵王司马公子,请自重。
不过是心照若宣的试探,傅融久久不言,我竟然感受到些许物是人非的心酸。
下一秒又郎心似铁,心疼男人可怜一辈子。
司马懿抱歉,稍等。
又是一阵风吹过,似乎有鸟雀盘旋,感受到飞扬的衣摆离我越来越远。
说不出是松了一口气还是难过。
司马懿抬头。
隔着珠帘纱布,隔着“销声匿迹”的三个月,我再次看见了傅融。
虽说刚刚当上少主,气势已经显现,随意披散的头发用锦缎轻缚,精巧的狼牙捆绑在额上,身上似乎着正装,暗色长袍,袖口处有隐隐约约的图腾。
皮质长靴踏在精贵轮椅上,整个人当真是判若两人。
此时天色已暗,庭院内幽幽点了几盏灯火,前院处欢声笑语仿佛很远很远。
一如我们。
外面的灯影燃起山廓,月光轻抿冰盘,吻去凝沉的寒意。
我站在他眼前,默默描摹着他的轮廓,熟悉又陌生。
广陵王公子,我该唤你傅副官还是……司马懿……
每说一个字,我就往前迈一步,最后……
双手撑着轮椅的把手,冰冷的椅背磕碰着手心,凉意从手臂直达心底。
我紧盯着司马懿的眼睛,昏暗灯光下,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晦涩压迫。
明明端坐在那里,好整以暇看着我向他走来,却仿佛身居高位,饶有兴趣看着宠物逗乐。
在适当的时候,扼住我的咽喉,逼我服软。
他的精神力的确是狂躁了,眼睛慢慢冒出幽光,他气息不稳。
往后背靠着,胸襟处上下起伏,像蓄力的弓弩。
司马懿女郎怕是饿糊涂了,这里哪有什么傅融,只有一个司马懿,那人,怕不是……你的情郎……
他直视着我,眼神迷离,精神力的影响让他神志不清。
我侧过头,看着他的手攒着衣摆,指骨发白。
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一般,他轻轻往后移了一下轮椅,用颤抖着的手指撑住我的咽喉。
司马懿还待赴宴,舟舟,再会。
下一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侍从拽住我的肩,半推半拉地带我往前院走去。
我回过头,看着司马懿呆坐在那里,看着我的身影慢慢走远。
忽然很不是滋味。
暗夜将他连带着了无生气的庭院一起笼罩在着司马府中,断腿……狼牙……鸟雀……
他在被监视?
或者说司马家内部并不和睦嘛。
精神力暴乱,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如果司马懿和司马家并不全是一条心,利益交换得到不被司马家以精神力控制。

我觉得司马公子,应该和以前差不太多,是个聪明人……
跟着侍从,我一边盘算着,一边注意着路上的环境,穿过弯弯绕绕的长廊,转过一角。
前方豁然开朗。
莺歌燕舞,推杯换盏,这司马家除了环境有些许压抑,美人美酒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