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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院中杂事

檐下狼语闻竹唱

张淮景很擅长弹弹珠,他对弹、打和球类沾边的活动都饶有兴趣。他有一个生锈的铁盒,大概笔盒般大小,里面密密麻麻都是花花绿绿的弹珠。

两人很快结束了今天的功课,便一同去后院玩。后院很大,各式各样的植物种了满地:探头的花、含羞的草都星星点点般装点着院子,靠着墙角还有一个小亭子,古色古香。亭子不大不小,刚好能坐四五个人。

林净抢过张淮景手中的弹珠,笑着激动的跑下去,冲着还在偏院穿梭的张淮景道,“快点过来啊,我可迫不及待要跟你比试比试了。”

林净小心翼翼把弹珠摆弄好,自己手里拿一颗,扔给张淮景一颗。“你自己的弹珠呢?”张淮景偏过头问林净,细碎的头发被风吹乱,“你用我的?”

“真是服了你了,自家人明算账算什么样。”林净嘟囔着道,“说出去会遭人笑话的!哎呀,我们还是快开始吧。”他说完就急急拉着张淮景蹲下弹弹珠。半晌,结果就是张淮景轻轻松松就赢了对方,他有些得意的扬了扬嘴角,“你现在欠我十颗弹珠呢。”

“哎呀,好好好,等下次妈发零花钱,我就给你买十颗弹珠。”林净拍了拍对方的肩,“话说你那么多弹珠,也不差我这十颗吧?”他狡黠的笑了笑,道:“所以我能不能……”

“不可能!”张淮景朝着林净眨了眨眼,“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他俏皮的笑笑,随后整理弹珠对着林净说,“欠我十颗喔,要记着。”

“诶,好好好,记着呢,我逗你玩的。”林净得逞的笑笑,“放心吧,会给你哒,一颗也不会少。”

两人聊的正欢,可惜天空不作美,细雨朦胧,瞬间给地下万物挂上水珠。张淮景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他把弹珠揣到怀里,拉着林净到亭里坐下。有时雨丝飘起来,沾到张淮景的脸上,那轻柔的五官好像更妩媚动人了些。张淮景很想要林净陪自己坐会儿,他可以听林净将许多有趣的事。

张淮景偏过头看着亭外的雨渐渐大起来,空气中是潮湿却清新的雨腥味,混合着各种花的清香。雨声滴答滴答,很是让人平静。他伸出白皙的手,雨点落在他的手上,很是清凉。雨声很让人想入非非,他经常想象着妈妈的模样,想着自己的身世,他想着妈妈应该是无比亲昵,只是在异世界无法相见,他也不敢告诉别人他的真实身世一一虽然村中的人都知道,但是碍于张铭魂的面子没有传出去。他小时候独自哭过好几次,印象最深的还是在他五岁时。

那天深夜,他独自小心翼翼的抹着眼泪,紧紧抱着被子就这么默默无声的流泪。他做了一个梦,梦中是母亲父亲洋溢着笑脸,可又转瞬即逝。他害怕父母亲像梦中一样抛弃他,他呢喃了很多话,具体是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屋外雨声缠绵,黑夜无尽。他想了很多:他的母亲、他的父亲,一家人躺在一张床上,他可以侧过身看着妈妈,妈妈的眼睛一定是灿若繁星。妈妈会给他取一个好听的乳名吧,那样叫着肯定很幸福。他也可以朝村中欺负他的孩子大胆的说,“我有妈妈爸爸!我不是孤儿!”若是这句话从他小小的嘴里说出来,他笃定,肯定铿锵有力。他曾向爷爷打听妈妈的下落,爷爷说妈妈会伤害自己,妈妈不能和自己住在一起。

“那咱们一会儿再回去帮妈做家务?”林净的话带着几分询问传到张淮景的耳朵里,扰乱了他的思绪。他点了点头,他出乎意料的感觉听雨中的林净格外安静,不然自己也不可能如此迷恋般的沉浸在那件事里。他侧过头看着林净,对方也看着他。

张淮景道,“你不无聊吗?”

对方回答,“不无聊,跟你在一起,有什么可无聊的?”

林净走向前拍了拍张淮景的肩,用一种像安慰的语气对他说,“雨声很好听,我也喜欢听,据说在雨中,你想的事都会实现的。”

张淮景当然知道,他母亲父亲也许一辈子也不会跟他相见了,不过他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雨声下,四周都异常安静,印衬着雾蒙蒙的天,在“滴答滴答”的响声中别有一番情趣。四周光线暗的想让人有了睡意。林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张淮景这边来了。张淮景侧过头看着林净,对方黑色茂密的头发已经沾上了雨丝,他安静下来时红润的面色配上清心俊郎的五官让人觉得这孩子肯定是帅哥的好苗子。他黑色的瞳孔中印着雨景,丝毫没有注意到张淮景在看着他。张淮景猜想他也许是在想他的哥哥和爸爸。

张淮景一直是特别感谢林净的。话说也奇怪,林净这乐观还性格好的孩子这么会和张淮景玩的好呢?同住一片屋檐下,相处的久也就互相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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