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新皓和苏爸爸早早地步入了宴会厅,大厅内灯火辉煌,人群熙攘。苏新皓跟在父亲身后,礼貌地向每一位长辈问好,握手寒暄。大人们的谈话渐入佳境时,苏新皓轻声向父亲告了句,转身迈向二楼。二楼显得格外宁静,与楼下热闹的场面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给邓佳鑫发了一条信息。
苏新皓阿音,你在不?
邓佳鑫我在呢,怎么了?
邓佳鑫这宴会还好玩不?
苏新皓我觉得我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名利场。
邓佳鑫是挺无趣的吧?
苏新皓嗯,无聊得很。
苏新皓对了,你在家吗?
邓佳鑫没在呢。
苏新皓那你去哪儿溜达了?
邓佳鑫就随便走走,走到哪儿算哪儿。
苏新皓行吧,我还得过一阵儿才能回去。
就在苏新皓在二楼跟邓佳鑫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时候,张极匆匆从车里下来,走进了宴会厅。他脸上带着些许匆忙和歉意。
张极各位前辈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邓爸没事没事。
苏爸爸年轻人嘛,忙点没关系的。
张极谢谢各位前辈。
苏爸爸喊我们叔叔就行。
邓爸是啊,我看你跟我儿子差不多大。
张极是吗?您儿子多大了?
苏爸爸二十二。
张极那我们同岁啊。
苏爸爸我家儿子正在楼上,待会儿你可以上去找他聊聊,年轻人之间应该会有不少话题。
张极真的吗?那我待会儿上去聊聊,请问叔叔您贵姓啊?
苏爸爸我姓苏。
邓爸我姓邓。
张极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翻涌着惊涛骇浪。这么巧,一个姓苏,一个姓邓,而且都有儿子,年纪也相仿。稍作寒暄后,他向两位前辈告辞,拿起一杯红酒,迈步走向楼梯。刚到二楼楼梯口,隐约看见一道身影坐在沙发上。他往前挪了几步,借着微弱的光线渐渐看清了那身影,心脏仿佛猛然间漏跳了一拍,呼吸也骤然急促起来。那熟悉而清瘦的身影,白皙的皮肤,就是他朝思暮想了整整四年的那个人。
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什么,苏新皓扭头看向楼梯口。当他看到站在那儿的张极时,手中的手机“啪”地一声滑落在地。他愣愣地站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哽在喉头,只是怔怔地看着对方。两人就这样静静对视着,谁也没有迈出第一步。耳边的声音逐渐模糊,只剩下一连串细微的嗡鸣。张极站在原地,目光中透着几分复杂的情绪,而苏新皓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最终,张极缓缓迈出步伐,朝着苏新皓的方向一步步靠近。苏新皓却仿佛被无形的钉子钉在了原地,明明心中迫切想要挪动脚步,可那僵硬的身体却如同失去了控制般,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极逐渐走近。
张极苏新皓……
张极低声喊出他的名字,声音颤抖着,接下来的话却卡在喉咙里,化作断续的哽咽。
苏新皓小……小极……
苏新皓的声音微颤,听上去有些不真实。张极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大步跨上前,一把将他拥入怀中。两人贴得极近,信息素瞬间炸裂开来。苏新皓的信息素也被激发出来,脸色泛起潮红,整个人软瘫在张极怀里。还好他仍保持着清晰的意识,手指指向旁边的休息室提醒道:
苏新皓小极,去休息室……
张极好。(横抱起苏新皓)
此时宴会厅里的其他人似乎也注意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异样气息。
苏爸爸怎么这味道有点像我儿子的信息素啊?
邓爸不会吧,我明明闻到了红酒味的信息素……
苏爸爸他贴了抑制贴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邓爸没事没事,别担心。
张极抱着苏新皓进入休息室,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埋进他的怀里,苏新皓感受到胸口传来的一片湿润,心疼地伸手轻轻抚摸着张极的头发。张极抬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苏新皓腿上砸下点点痕迹。那些泪滴灼热得令人窒息,每一滴都仿佛直接烙印在他的心上,疼得难以忍受。看着眼前半跪着的人,苏新皓眼眶也忍不住红了,一滴泪悄然滑落,砸在张极的手背上。张极慌忙伸手去擦,却发现自己的手早已沾满泪痕。他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亲吻掉苏新皓脸上的泪水。
张极哥哥,别哭了,我的手脏,不能替你擦眼泪……
张极想问的问题太多了,为什么离开这么久?为什么不曾联系?但当看到苏新皓落泪的那一刻,所有的疑问都不重要了。他只知道此刻,他不希望眼前的人哭泣,舍不得看他难过。
苏新皓小极……对不起……
张极不要说对不起,哥哥,我真的好想你,不要再走了,求你了……
苏新皓好,我不走了,我说过,有缘的人终究会再相遇的。小极,幸好……我又遇见了你。
张极苏新皓,你还记得当初答应我的事吗?
苏新皓什么事?
张极十八岁那年你答应过我,要陪我去一个地方。
苏新皓当然记得。
张极刚才我在楼下遇到了你爸爸,你跟他说一声,我想先带你走。(目光有期待又有祈求)
苏新皓好,那我们一起下去吧。
他们一同步入大厅,踏入了那片热闹中
苏新皓爸爸,我打算和张极一起出去一趟,晚上他会送我回来的,您不必为我担心,也不用特意等着我。
苏爸爸你们认识?(盯着张极的眼神夹杂着审视)
张极是的,叔叔,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苏爸爸好吧,那你们路上小心。
苏新皓知道了,爸爸。
目送儿子离开后,苏爸爸忽然想起了那一天——苏新皓决定离开的那天。其实他当时悄悄去机场送过他。他清楚地记得,儿子眼眶通红,嘴里喃喃念着某个人的名字。努力回想了一会儿,终于确定那是“张极”。再加上这几年老婆一直想给儿子介绍男朋友,却被儿子不动声色地推辞掉,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原来,儿子心里早已有人。这张极看起来倒也不错,不过还需要全家人好好把关才行。思索片刻后,苏爸爸重新投入到交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