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如今也可安心在悟空坐下认真修炼了,往往白日里悟空给她带一遍心法,演一遍剑法,夜晚里,她便苦心琢磨,再不想那红楼殿的一干经历,于是她的剑法也小有所成。
而悟空一是为逗她开心,让她放松,望她能多笑笑。每每来教她都是化个不同的模样,男女老少,富贵贫穷,各种面貌,展示在她面前,日日出题给她,二是看自己这徒儿,可是个心善的值得教出来否?
于是每日都还是那片花田中,每日也都是绛珠这柔弱女子在耍剑,每日却都能在不一般的境遇下来个不一样的师傅。
这一日,悟空化了个锦衣簪花,风度翩翩,面如冠玉的小郎君,看得绛珠愣神儿了许久,忽觉得,自己那神瑛侍者也就那样了。虽是如春日风秋水波,眉眼也含情脉脉,却也全然比不上师傅这般:只因无论是天庭还是红楼殿都有一种求生又求乐的压力压在人心头肩上。这花果山是个洞天福地,这孙大圣是个真正的神佛,无论是化个什么相,都是自带仙气萦绕在周身,他天上自带个笑脸,让人心生近意,而内里的刚强又让人不免敬重,且他强则强矣,不去恃强凌弱,见了老弱妇孺频频谦让有礼,如此更让人见之则喜,觉得欢喜,嗯?欢喜?自己缘何会对此感到欢喜?这是大圣啊!这是师傅啊!如此这般想着的绛珠仙子,脸上从沉思突的变了震惊,黛眉从横平忽然双挑,水眸平波忽然圆睁。
“仙子,今日的考题是情字!”悟空不知她心里想什么,看她呆愣这般时候,又做了一个自己以前没见过得表情,好笑着提醒道!
“情?”绛珠闻言,更震惊了!
“嗯,仙子这些时日进步很大,能专心用剑,招式学的也更多更快更稳了!我同小仙官们,约定人间月余定能助你除心魔,过了今日这一关,你便可回天庭给他们看看!”给他们看我孙大圣是真的世间无苦厄不可度的,悟空心里很是自豪。
“哦,是了,那师傅今日如何考?”绛珠忽然想起来原来自己是个赌约啊!她刚才在想什么?还好没继续深入想下去。于是捧了捧脸,不喜道。
“仙子,看着我,你看可看到心里去了?”悟空笑意不停,明明是调戏人的话,给他说的却老老实实。
“师傅,你真好看!”绛珠听了考问,即刻便做答,心里忽的一跳,脸上一霎红了!
“非是我好不好看?是你可看到了心里?或者你心里想的是怎样的?”悟空又解释了自己的考问,避免弟子有所误会。
“我,如何算是看到心里了?”绛珠懂也作不懂,心道:我自然早看入了心,还和我心里原有的人比了一比呢!
“仙子,所谓一叶障目呀!你们谈情说爱,是靚女配俊郎,在二八年华就定了终身事,只是人人都会容颜老去,韶华不再,便是你在那红楼殿与神瑛侍者化的宝玉结了一段尘世的假期美梦,做了一世夫妻,也未见的会是个好结果,只因人都贪情爱,又都恋少年,不除这容颜一叶,情爱二字如何谈说都是睁眼说瞎话!”悟空笑得实在,讲着实在道理,妄图开导这小仙子,能得个那赌约的胜利。
“师傅,我,师傅说的是。”绛珠一边听着一边也想着,其实也没有什么想不通的,不过是自己爱而不得生了恨,恨神瑛侍者不该贪恋凡尘事,更不甘自己痴于他一个痴情人,苦苦流泪虚度一生!
“如此,仙子,你可想通了?”悟空如玉面容,眼眸得意带起唇角一笑,勾指抬手扶起绛珠的头,望着自己。
绛珠这一会,是想开了自己不该痴旧情,只是今日怕是刚除旧心魔,又添新情痴,她对这师傅,怕不是又恋上了,她该是还未悟道,也诚实道:“师傅,我还是想不通啊!”
“哪里想不通?”悟空不解了,这小仙子至此也该想明白不该为青春年少无知苦累一生了呀!
“不懂情字为何而生?”绛珠诚心的不能再诚心!
“啊!”悟空闻言眨了眨火眼金睛,他确实不知道这东西是如何来的,佛道经典里也未曾言及呀!只是确然有《太上忘情诀》等此类的典籍。
“师傅也不知道吗?”绛珠见此景,又要泫泪欲泣。
“哦,呵呵,天下哪有为师不知道的事儿!”悟空淡然笑着,心里却虚着,几百年没有过的虚,让他脑子也灌了些愁情,又不愿意直接回仙子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书面行话。
“师傅,你也不过如此!”绛珠看出他是真不知,已然落了泪,哑音里透着愁肠难解。
“为师怎么就只如此而已?”悟空何等聪慧?当下想起了一个法子:这世间无所谓有不知道的事,只有还未曾经历过得事,自己不知情之何所起,找个人经历一番不就知道了?于是他道:“仙子,你与我扮一场夫妻吧!”
“啊?师傅?我?”绛珠被吓到了!不知如何作答,只她还未心死于神瑛侍者,还未心悦于大圣。
“那警幻仙姑管人间情事,你这心魔也是由她那幻境带来的,不如你我再同入一场红楼殿,让她为我二人重演一世夫妻缘分,仙子,我定然不能同那神瑛侍者一般负你!”大圣心道:解铃还需系玲人,这仙子的心魔是那警幻仙姑所至,也只有那警幻仙姑可解,不如自己带绛珠同游一番红楼殿,自己给绛珠护法,定能解了这心魔,且这对自己也是一番修炼。
“如此!师傅看着办吧!”绛珠仙子此刻,心魔其实已经解了,但是听了悟空的打算,心里又隐隐有些期待,于是想随他的心意。却不知道她还是为情这个字一叶障了目!
“如此!得罪了!”悟空施法将绛珠仙子化原身,抱着她,驾了筋斗云就往警幻仙姑的宫府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