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自古就是出文人的地方,再不济,也是出一身书卷气的人的地方
江南女子,一袭旗袍,一把纸伞,一支珠钗,一句侬语;江南男子,一袭白衫,一捧书卷,一把素扇,一句诗意。总之,江南宛是温和、柔软的代名词。
可是,秦溪子没有想到,跟她一起在江南大院中长大的程淮安,竟要去参军!
那是1932年的秋天,程淮安在绝食了半月有余后终于征得程父程母的同意,成功拿到了去上海的船票。
该怎样说那日的情景呢?
那是一个清晨,她还仍在睡梦中,一颗颗小石子砸在她卧室的玻璃窗上。力道掌握得极好,声响既弄的大,又没有把玻璃打坏。
这是他俩从小就养成的暗号。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掀开被褥想窗台走去,长长的睡裙拖曳在地上,她冷不丁踩在裙角上摔了一跤。幸好前几天垫了地毯,否则指不定要摔多疼。她看着地毯上大朵大朵的楝子花,庆幸地想.
“溪子!我要去上海打仗了呀!”程淮安带着笑意的喊声一字不漏地落到了她耳朵里。大大的落地窗就在眼前,她伸出手去拉窗帘时似乎都看到了程淮安眼角带笑的模样。
窗外阳光正好,黄色的光线刺痛了她的眼。她半眯着眼向程淮安看去——
少年手里的船票随微风轻扬,他背对着太阳,恍若神祇。
那年,他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