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时纪竹身上的饰品焕然一新，还带了一包包的小盒子走。两个妈妈倒是没什么变化，不是她们舍不得给自己买，而是一心都在纪竹身上，这一个小时全都是给她看的，根本没想过自己。
纪竹要是拒绝，她们俩就联合起来各种“说教”。
汪妈女儿家就得多多打扮。
纪母就是。
汪妈咱接下来去哪儿？
纪竹逛逛静安寺，还有豫园。
本来想去淮海中路的，但她怕两位长辈去了那边又把她当个芭比娃娃一通打扮。不是她不想满足妈妈们的少女心，而是真的累啊，她最不喜欢逛街买东西了，衣服一季一次就好，饰品两个月一次，彩妆一年一次。
唔，跟汪苏泷在一起后，最近几个月这些的频率已经直线上升。
在南京路看过了百年古建筑，现在是参观古寺和园林。这两个地方纪竹和妈妈都十分熟悉，一边陪汪妈妈参观，一边给她讲解，主要是纪竹在讲，妈妈做补充。
从豫园出来时天色已经不早，纪竹直接带着她们去吃晚饭。还是那家上海老饭店，一坐下她就给服务员报了菜名，都不用看菜单。这时候汪妈妈的夸奖才如潮水一般涌来。
汪妈我们小竹真厉害，讲得真好。
纪母她从小在这边长大，熟悉是应该的。
汪妈可不止熟悉，条理也很清晰，一点儿也不乱，还是应该夸。
纪母也是，这可能跟她工作有关。
这种时候纪竹不需要插话，保持礼貌跟微笑就好。她就坐在这儿，时不时低头玩下手机，跟汪苏泷汇报情况，时不时听一下她们在说什么。主要还是在夸她，这是一个“中国式家长”被扭转的过程，等上菜的时候两位长辈对她都只有好评了。
纪母这个是新菜吧，之前没见过。
纪竹好吃吗？
纪母还不错…
汪妈这几道我都喜欢，小竹会点。
纪母她是很会点。
后面饭桌上再也没出现过“尚可”，“不错”，“还行”这种中庸的字眼，纪竹听到的全是“真棒”，“很厉害”，“做得很好”这类赞美。
不知道为什么，纪竹觉得有点受不了，借口上卫生间的时候跑出去给汪苏泷打电话。
汪苏泷喂，怎么啦？
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汪苏泷都懵了，前面还看她发消息说相处很和谐的，她又一直不说话，急得他都想马上打车过来。
但是不行，他只有八分钟的休息时间，这个八分钟还包括他回到棚里的路程。
汪苏泷宝贝？
这声“宝贝”让沉默的纪竹回了神。作为独生女她就是家里的宝贝，可这个宝贝，和汪苏泷这里的宝贝，含金量一点儿也不一样。
那边是需要付出，需要自己小心维护的。可在这边，也是有人在维护，只是这个人是别人，不是她。
纪竹你们家是不是特别宠你啊？
汪苏泷还行，小时候也严格，现在比较宠吧。
他好像明白她是怎么了。出门前他跟妈妈交待过来着，说纪竹是比他还要敏感的人，对在意的人会努力做出他们喜欢的样子。她身上有很多人情世故，只是不表露出来，她家里好像也没有发现这一点。
纪竹你又背着我偷偷做什么了是吧？
汪苏泷没有，是你讨人喜欢。
难得的，汪苏泷撒了一个谎。这个善意的谎言纪竹怎么可能猜不到，但是他否认了，就算了吧。
纪竹你就不讨人喜欢。
她又开始跟他嗔怪。这和“你烦人”“你讨厌”一个意思，汪苏泷都能想象到她说一句话时的神态，能有多俏皮可爱。
汪苏泷我讨你喜欢就够啦，快回去吃饭。
纪竹你怎么还没下班。
汪苏泷快了，下班来接你。给我带点好吃的。
纪竹嗯。
两人的对话像夫妻在讨论“明天吃什么”“你去买个菜”一样日常。想到这点，纪竹回到包厢的时候脸还有些微红。
纪母怎么这么久？
汪妈去跟小泷打电话了？
纪竹嗯，让我帮他带点吃的。
汪妈这小子，又为了工作不好好吃饭，小竹你可别跟他学。
纪竹我会的阿姨。
纪竹低头，掩藏了眼底的不自然。刚好汪妈妈帮她盛了碗汤，端起碗来看不清她的面部，热气使得整张脸都带了点氤氲的水汽。她喝得很慢，慢到豫园外面人声鼎沸，灯光取代日光，喝完她又变回了元气满满的姑娘。
作者感谢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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