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了一下写作方式,这样大家都会更好的看这个小说罢)
*雨声哗哗,这雨声让军帐显得宁静许多,篝火噼啪响着,高谈着未来的严冬
“啪啪”,随两声清脆的声响,秋水猛然从卧榻上惊醒过来。只见白桦坐在篝火对面,半脸被绷带包裹得实密,左眼处隐约可见干固的血渍。“十三天啊,你还真是好运,只睡了十三天。”白桦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温暖的笑说着,又用铁钩将一根柴木轻轻挑进火堆。“其他人呢?”秋水试图坐起身来与队长对话,然而胸腹间的剧痛迫使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再度凝视着白桦,这次他看得更清楚了——他半边身裹都了白布,榻边还斜靠着两根木拐杖。“呵呵,好运儿,你的确运气不错。他们都留在了那座庙子里,要一觉睡到永远了。”白桦拄着拐杖缓缓站起身来,“上面有事要我现在就去办,营帐外挂着黄旗的是食堂,你若觉着好些了能下床了就过去吃点东西。你可以四处逛逛,但切记,千万别出了军营,过几天我会再来找你谈事。”见白桦准备离去,秋水忍着胸痛开口:“队长,等等,我……”“对了,”白桦停下脚步,转头补充道,“我的名字叫汪蓝。我的枯树队从此不再存在,你也无需再叫我队长了,但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会回来找你,徐秋水。”大家都死了?秋水想着,渐大的雨声剥开思绪直响得他头痛,他觉得有点难过,但也只是有点。
秋水躺在黑暗里,回忆起那天的事,开始觉得好生疼痛。
庙里不知何时燃起了大火,铳鸣,爆炸哀嚎持续了几十秒便没了大动静。一袭蓝衣的“长老”握着黑色的骨刀站在他们近前,蓝衣上附着大小不知多少漂洗过的血渍,他脸上的铁覆面难以遮住他脸上散出的异样的光。看着他的模样,秋水想起了儿时在朵甘思所见的精怪与被其污染的人。“你这该杀的邪僧!”秋水向长老打出一发鸟弹便同汪一齐杀去,长老抬手欲挡住鸟弹时,徐汪两人已冲至其左右,秋水自上而下的劈击直冲其头颅而去,他抬手挡歪了斩击,但也被斩下了小臂;汪双手握刀刺向他的腹部,那一击换做旁人可能已被捅了对穿。但长老侧身躲过刺击,用骨刀轻挑汪的刀背引刀刺向秋水面门,秋立刻振刀把刺击弹开,但这一下震麻了手,露出了破绽,秋水被长老一个正蹬踢飞钉在了数米外的木刺上;汪被振刀后立刻收力向上发力挑刀,势大力沉,只见火花伴着铁覆面飞起……这下两人都看清了,长老斜立在院子的晨光中,但脸上是极暗的,似乎晨光被吸收了,一点也没能反射出来,使得他的脸完全无法被观测名状,只是一片深邃的黑,那种感觉,像是透过画上的洞看向黑夜,没有色彩,只是黑暗。这时两人产生了相同的想法--这是精怪,必须要杀死!
汪蓝压刀锋向下猛劈,却只劈了个空,反被对方一记贯手击中,左眼被掏出顿时血流如注。正当长老拾起骨刀,欲杀死汪蓝时,一颗铳弹破空而来穿透了他的手掌;紧接着,第二颗铳弹紧随而至,令他身形一晃,踉跄后退。发射这两颗铳弹的秋水耗尽了所剩的力气,颓然瘫倒在地。汪蓝见状,立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挥刀横扫,利刃划开空气生出嗡响,长老的双腿应声而断。随即,他手紧握着半袋枪药,猛搂在长老的脖颈上,将其死死按住——“fu-fu--轰!”随着一声巨响,火光四溅,长老的头颅在爆炸的血雾中飞散开来。
雨声哗哗,秋水无力地瘫倒在地,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汪蓝那半边血肉模糊的身躯,他半个身子浸血泊中,被撤离梯队的人匆匆抬上了担架。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

又过了几天,秋水开始能下地走路了,他到处逛着,这里的设施并不完善,不像驻地也没在行军,但终是人满为患,今天又有人被征进来,今天又送走了一批新兵。但他不在乎,他逢人便问汪蓝在哪,他只想找汪蓝问清楚那天说的,还有自己的去留。
夜深了,门外突然传来人声:“别开铳,我要进来了。”秋水闻声抬起目光,只见汪抖落身上的雨水,径直走了过来。“把这件雨披套上,随我上马车。”他说着递来一件厚实的雨披。秋水接过雨披披上,尽管行动不便,仍一步一拐地跟着汪走出了营帐。大雨倾盆下着,冰冷的雨珠被风卷起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风声呼啸,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淌着泥泞,登上了候在一旁的马车。
马车缓缓开动,将那片军营抛在身后。“这几天你一直在找我罢,我直接接触了那精怪,被上头派人来调查我。别急,待会儿再跟你说你的去留。”汪边说着,边俯身在车厢内翻找起来。“队长,我知道得太多了,这三年来小队做的黑活……唉,你也明白,我若离开,恐怕立刻就会被灭口。当然,要你真想赶我,我也没话说……”秋水声音压抑,漫着无奈“打住,你先等会,我一会跟你说。”汪继续在车厢中翻找着,秋水一愣,五味杂陈,目光穿过汪蓝望向窗外。雨水模糊了视线,远处县城的灯火在夜幕下显得格外朦胧,更添几分凄凉。正当他游神时,汪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赶你,先吃点东西再说罢。”秋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只见汪从身侧取出一只硕大的双层木盒,打开后,里面竟是四溢着柴火香的烤狗肉与热腾腾的大米饭。“吃吧,你在军营里应该连荤腥都沾不上”汪温和地说。
徐慢慢咀嚼着,耳边传来汪蓝平静的声音:“像我们这样的干脏活小队遍布各个县城,有人牺牲,队伍能迅速重组;我们走了,他也不会解散,我们只是换个地方继续待下去罢了。”说罢,汪蓝从怀中掏出两枚红铜铭牌,轻轻抛向秋水。铭牌在昏黄的烛光映照下,闪烁着淡淡的赤金色光芒。秋水凝视着手中的两块铭牌——它们一模一样,厚重的红铜表面镌刻着工整的大字,清晰地记录着持有者的基本信息:直属应龙团,第七军,百夫长徐秋水。
秋水反复摩挲着手中的铭牌,目光最终落在了汪蓝身上。“队长,这铭牌……”汪蓝轻叹一声:“现在我和你同职,这百夫长也是我亲自给你接手的。说得直白些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接下这个衔位。抱歉啊,从没有人问过你的意见,这顿肉权当作是对你的补偿吧。”说着,他点着烟袋,深吸一口。秋水明白了,他们恐怕是被被强行征召来的。“快吃吧,到了新驻地恐怕再难吃到大块肉了。南北焦灼,战事吃紧,我们又并非前线部队,到地方也别抱怨伙食了。”汪蓝看着秋水略显疲态得笑了笑。“谢谢你,汪蓝。我能明白我们强征了,没得选的,何必道什么歉呢。”秋水抬头迎上汪蓝的目光,那一瞬间,仿佛有光在对方眼中闪烁。“哈哈,既然你知道这些,那你肯定也知道,第七军团直面的是那些精怪,准确地说,正是因为我们有过与它们交手的经历,才得以升为百夫长去七军。对了,现在它们被称为——邪魔。”
车上泛起了快活的空气,二人畅谈着彼此的所见所闻,就这样谈论了许久。“等到天明就能抵达柳阳了,我们得先去接一个人,之后才前往应龙团的军部报到。我先歇息了。”言罢,汪蓝翻身躺下,很快便进了梦乡。秋水轻轻熄灭了油灯,目光透过缝隙望向窗外那片缓缓后移的林海,直至温暖渐渐盖满了他全身,这才缓缓阖上双眼。
雨声渐渐停了,空中溅起的飞雪在夜中铺满了前路。后半夜很宁静,秋水在梦中又回到了小时候。父亲倒在朵甘思被血染红的雪里,自己被一位士兵从精怪手里救出。那人肩上正有一块七军赤金的铭牌。那天的雪烧了一整夜。
第一章结束

汪蓝(左)和徐秋水(右)